“我可以把你的星点在靠近伪天庭的位置。”凤纤的神识内突然传进一道声音。 她瞬间安心下来,她清楚这道传音是空明仙君发出的,她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如果真的如此,她倒也不亏。 心下安定,她便不再试图挣脱仙子修为的压制。 在她眼里,我的仙子修为是被晋点仙光仪式填上去的,与她这种实打实地修炼上去的不同,只要她想,她挣脱我的压制,易如反掌。 事实也的确如此,她如果真的想凭着玉石俱焚的理念,与我同归于尽的话,我的确不如她,但是眼下空间内毕竟还有至少一位法力高强的存在。 真让她挣脱出去,脸上不好看的,可不是我一个人。 智慧女神原本拿着从凤纤身上扒下来的衣服规规矩矩地站在台上,见我与佟欣已经站定,便将衣服祭在空中,自己则守在一旁。 佟欣取出颜料托盘,交到我的手上。 空明仙君同样取出装着凤纤仙根的晶莹剔透的杯子和她的仙牒放在我手中的托盘上。 我的心里无比地紧张,要知道只是托着颜料,我有信心不会出错,但是柳仙由举的杯子,梓仙由托着的仙牒,都放在我托着的托盘上,如果有任何差错,岂不都是我的能力不足? 我更加谨小慎微地注视手中的托盘,生怕出现丁点差错。 佟欣取出自己的判笔,开始行云流水地作画,写词,与在光柱上的画作与判词一般无二,唯一的缺点正如佟欣所言,判笔落地,写出的词和画作都有暗边,是对入天狱的仙者才有的判词和判画。 她快速地完成了衣服上的判画判词,我也将凤纤的这件衣服折叠好,放置在托盘上。 空明仙君示意我解除对凤纤的束缚,然后温声问凤纤道:“你还有什么意愿吗?” 凤纤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与不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坚定,她目视纱轿,出人意料地问了一句:“建洺公主的判词是您写的吗?” 纱轿中,一阵沉默,在大家以为不会有人回答的时候,天贵人的声音依然温婉悦耳地道:“不错!” “所以,您是知道建洺公主命运的。因为你就是刽子手!”凤纤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 我们都有些惊愕,尽管离她很近,却感觉离她的心却很远。 根本看不懂,她究竟在做什么? 她到底为什么如此纠结建洺公主的命运? 天贵人的嗓音如出谷的黄莺,婉转悠扬,“一托三载寻母,二托受灾入宫,三托踏足佛界,四托回转天庭。” 她口中念的显然是建洺公主的判词,所以建洺公主需要在下界转世托生四次,才能回转天庭,而其中的一世,需要修佛。 凤纤似乎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她神色迷茫,口中喃喃地道:“所以活不过三岁不是她的噩梦,而是她的命运吗?” 倏然她的眼中迸射出一抹狠厉,“为了让净元皇子顺利度过情劫,你竟然献祭了你的女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不是你亲生的?” 我忍不住向空明仙君靠近,口中不自觉地吞咽口水,这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听的事情吗? 建洺公主不是天贵人亲生的? 这个瓜太大,我觉得吃不下。 我的眼睛轻轻地瞟了空明仙君一眼,显然她也没有想到,眼底闪过一抹错愕,随即垂下眼眸,没有任何动作。 佟欣正在将判笔颜料收进空间,听见如此大瓜,吓得她差点又将判笔落地,这真的是她能听的吗? 她的眼睛不敢随便瞟,直接做好仙娥的礼节,低垂螓首,静默地站在一旁。 智慧美女也没有轻举妄动,做着仙女的礼节,与佟欣一样,低垂螓首,侍立一旁。 大家都尽量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没有惊讶,也没有惧怕,而是平淡如水,似乎没有听见任何影响自己情绪的事情。 天贵人嗤笑一声,“你别造谣,今天你搞出这么多的事情,就是为了把我引出来?” 凤纤目眦欲裂地注视着纱轿,那双被烈焰点燃的眼眸此刻闪烁着难以置信与愤怒交织的光芒。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心中翻涌的情绪远比肉体上的痛苦要强烈千百倍。 “好一个四托回天,你知不知道一个仙者连续转世四次意味着什么?” 她的愤怒让她的声音更加歇斯底里。 天贵人的声音终于也有了变化,不再是温婉悦耳,不染尘埃,如竖琴,如幽兰,如清风,如皓月,而是透着几分冷漠和决然: “一个人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更何况是引领法则的仙者。 荒淫无道,祸乱朝纲,无论是谁,都不能逃脱在规则之外。 道网恢恢,疏而不漏,若非将她的上灵消除,她又怎么肯认真修佛? 不历经佛修的苦,如何能敬畏天地规则!” 这是天贵人说的较长的一句话,这里不仅有冷漠决然,还有对建洺公主恨铁不成钢的心疼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