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刚一来,你就要走啊?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耽误你的好事儿了呀?”
偏见一旦形成,看什么都是错的,这不陈平安一说要离开,白景琦就以为他是做贼心虚,立马就开始阴阳怪气。
“白七爷,我没得罪你吧?”
陈平安拱拱手,用不满的语气质问。
对于这位白七爷,陈平安原本还带着一丝敬意,可现如今却受到质疑,陈平安的小暴脾气,顿时就上来了。
毕竟尊敬归尊敬,但也不至于拿热脸去贴冷屁股的地步,大千世界,谁离了谁不能过,干嘛非要哈着他?
“你没得罪我,是我得罪你了,小贼,说说吧,跟我闺女是怎么回事,打算通过她捞点什么好处?”
白景琦直眉楞眼的堵住门口,手里的拐杖轻轻往地上一杵,身上呃气势全开,想以此恫吓住陈平安。
不愧是白家掌舵人,身上的那股气势,确实强悍至极,如果陈平安是普通人,还真有可能被他震慑住。
可陈平安毕竟不一般,他却丝毫不受影响,而且还直接摆手笑道:“白七爷,咱们之间有误会,这事儿你还是问令媛吧,我可没时间跟你磨牙,告辞了!”
说罢,他再次拱拱手,抬脚就往门外走去,颇有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意思。
可白佳莉却急得不行,急忙上前阻拦:“陈先生,您千万别生气,我爸不知道具体情况,您请稍等一下,我这就跟他解释清楚。”
“白大夫,不必了。”
陈平安淡淡一笑:“我确实还有事情要做,咱们后悔有期吧。”
“吆吆吆,我一来你就走,是不是怕戳破你不可告人的秘密呀?”
白景琦一脸欠欠的咂摸着嘴,眯缝着眼看陈平安,嘴里更是一副阴阳怪气的腔调,那表情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白佳莉都懵了。
完全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她急声喊道:“爸,您能不能少说两句,算我求您了,行不行?”
看到女儿这副鬼迷心窍的模样,白景琦非但没有止住怒火,心里反而变得更加生气。
尤其是,当他看到陈平安那英俊潇洒的相貌后,心中越发笃定,这小子指定不是啥好人,估计就是那种小白脸,专门骗闺女这样的有钱小少妇。
也就是不知道他的心思,否则光凭他这么想,陈平安都得跟白佳莉发生点什么,不然这恶名不就白担了嘛。
此刻的陈平安,只感觉今天属于流年不利,他实在没了跟白景琦打交道的心思,抬脚就继续往外走。
“陈先生,陈先生……”
白佳莉连连开口阻拦,本来她还打算追上去,可惜,却被白景琦却攥住了胳膊,让她寸步难行。
陈平安脚步很快,转眼就消失在庭院里,对此,白佳莉却只能眼巴巴看着。
当陈平安消失不见后,她心里既焦急、又生气,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情絮。
此刻她的心情,五味杂陈。
“爸,你怎么能这样呢?”
白佳莉满脸不悦,开口就质问起来:“我都要被你气死了,哎……”
白景琦眉头直皱,语气颇为不悦的反问:“闺女,你是怎么回事啊?这种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伱怎么跟他打交道呀?”
有句话叫先入为主,本来要没有白佳莉提前打预防针,白景琦兴许还不会对陈平安有看法。
可听到闺女突然夸一个人,他心里难免会有别的想法,生怕她遇到骗子,被人骗财骗色。
到时候,白家丢不丢人的,先放到一边,他怕闺女会因此,受到打击和伤害。
有了这种先入为主的担忧后,白景琦难免会患得患失,看待事物和人的眼光中,也会带着审视和狐疑。
再加上,陈平安长得气宇轩昂,仪表不俗,这种担忧就更强烈了。
“爸,你胡说什么呢?”
白佳莉瞪着大眼看向白景琦,语气颇为生气的呛道:“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我…我真被你气死了……”
“干什么的?”
白景琦单手掐腰,手中的拐杖朝门外点了两下,撇撇嘴说:“看他那副尖嘴猴腮的样儿,一看就不是啥好人,这种人少打交道。”
“呵呵…”
白佳莉也懒得再去争辩,摇头苦笑一声,转身来到椅子上坐了下来,脸上却露出极郁闷的表情。
白景琦却不予理会,神情自若的迈着四方步,悠闲自得的走进厅里,那副神清气爽模样,仿佛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接着就大声高叫着:“茶呢,我说闺女呀,我好不容易才过来一趟,你不会连口水都舍不得给我喝吧?”
“爸,真没您这样的。”
白佳莉心气不顺,虽然起身沏茶倒水,可嘴里却埋怨道:“您什么都不知道,就说人家陈先生不是好人,您怎么能这样呀?”
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如今见闺女还叨叨个没完,白景琦就更不爽了,直接瞪眼呛道:“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人,你往后少跟他接触,我…”
“我什么我,您呀……哼!”
不等白景琦说完,白佳莉就气呼呼的进行反驳,反驳了几句后,她又冷哼一声,最后更是转身扭过脸去,直接来了个爱答不理。
白景琦哪里受过这种气,亲闺女为了个外人,却跟自己闹矛盾,想想就觉得憋得慌。
他强忍着怒意,直接问道:“你说这人是干嘛滴,只要你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去给他赔罪行了吧?”
“嗬,我怕说出来吓着你!”
白佳莉翻着白眼撇撇嘴,让白景琦看得眉头一皱,心里越发笃定,闺女就是被那小子迷住了。
他用力一拍桌子:“你说,我看你能说出啥来,我还不信了,他还能是跟小八嘎干的义士不成?”
白景琦之所以这样说,也属于话赶话,最近小八嘎见天找他家的麻烦。
为了应付这帮杂碎,他钱是没少花,可事情却越弄越糟,有时候,他都恨不能拿把枪,把这帮狗杂碎都给突突了。
“咦,您咋知道的?”
白佳莉分外出奇的看着老爸,觉得这事情自己也没露过口风呀,他竟然能够猜到,真是有够神奇的。
“嗯?”
这下,倒轮到白景琦愣住了,他又不傻,自然能听出闺女话里的意思,感觉这事儿也太巧了吧,该不会是闺女故意说的吧?
“爸,您猜的可真准。”
白佳莉故意挤兑道:“这位陈先生还真是位杀小八嘎的义士,最近闹得最凶的‘杀字帖’,就出自他手。”
“你怎么知道?”
白景琦依旧不相信,撇着嘴追问:“这小子,该不是拿着别人的名头,故意在这里蒙事的吧?”
“爸,您呀您呀。”
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家老爷子还是不相信,白佳莉瞬间无语极了,她只能把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情,简单的讲了一遍。
听完闺女的解释,白景琦愣了好长时间,最后更是气的直跺脚,直言自己有眼不识泰山,生生错过了结交英雄的机会。
可事已至此,他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嘱咐白佳莉,等下次陈平安再来的时候,务必把人留住,他好请人吃顿饭,以表今天的歉意。
“爸,您不必如此,我想陈先生也不会在意这些,人家是做大事的人,又岂会在乎这点细枝末节?”白佳莉笑着解释道。
说到此处,她的心突然颤抖了一下,让她感觉心慌意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涌上心头。
“是是是,他是做大事的人,是位真义士、大豪杰,我不该这样想他。”
白景琦由衷称赞了一句,紧接着又感叹道:“如果这样的人再多一些,咱们又怎么会被小八嘎欺负呢?”
说罢,他深深叹了口气,接着又摇头笑了笑,知道这种人可遇不可求,自己做的事情,确实有点过了。
可他是位很洒脱的人,万事不往心里搁,觉得等下次遇到陈平安,把事情解释清楚就好了。
所以当想到此处,他的兴致突然就上来了,紧接着开腔就唱:“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赶上前去,杀他個干干净净,嘿~!”
还真别说,不愧是从小就接触京剧的人,白景琦唱的还真不赖,最起码字正腔圆,情绪饱满。
让人一听就能听出来,他肯定没少下过功夫,也就是家里不允许,否则系统的学上几年,他就算登台演出,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等唱了一出《挑滑车》,白景琦心情瞬间好了许多,接着他便坐下来,又跟闺女闲聊起来。
不过,因为白佳莉心里有事的缘故,所以父女俩之间的谈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白景琦在说,她只是从旁附和。
就这,她有时候的回答,还经常词不达意,惹得白景琦频频侧目,甚至还问这是她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白佳莉只好勉强笑了笑,随后又紧忙收拾好心情,再也不敢胡思乱想,生怕被老父亲看出端倪,到时候再闹出天大的笑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