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能性最大。”于夫人肯定点头,“毕竟太上皇后在生太子之前有近十三年未曾有孕。” 十三年都未怀孕,一朝有孕就生了太子,此事不管传到谁的耳中都会让人心犯嘀咕。 或许就是因为老一辈的人都对太子的生母有所猜忌,太上皇后便在表面上敷衍太子,实际上恨不得太子早日去死。 “太子的事过于重大,我们可不能深究,免得招惹一些麻烦。” 万淑芳想通一些事,越发肯定太上皇后追问太子安然的事,并不是真的想要确定太子如何,而是巴不得太子死在乌兰。 她要是识趣,把太子的情况描述的越糟糕,太上皇后就越高兴。 奈何太上皇后根本就不是真心询问太子,她的目的是问凤凰蛊。 瞧见万淑芳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于夫人琢磨自己知道的事,咬一咬唇就劝着万淑芳。 “我知道你的担心,不过端王和薛贵妃在皇宫里兴风作浪,太上皇不曾呵斥,我就猜到太上皇后只是得到了太上皇表面的尊重,实际上若没有太子在乌兰坐镇,太上皇后是不会被太上皇放入眼里的。” “因此你也不必把太上皇后的事看得太重,她本末倒置,那是她糊涂看不清帝王心性寡凉,我们能看清并做好自己的本分,然后保护好家人就可。” 万淑芳很赞同于夫人这话,之后再询问一些事,确定太上皇夫妇对五十年前的事有着同样的忌讳,便有了一些想法。 等于夫人离去后,万淑芳就去了书房。 她把于夫人说的事写下来又分析,最后着重把心思分在太子有可能的生母上。 她之前从未想过借腹生子这个问题,如今被点醒,她控制不住地猜太上皇后当年借腹生子是自作主张,还是太上皇的暗示。 如果两者皆有,这对夫妇岂不是都视太子为自己的污点?或许这就是他们对太子的态度冷淡又敷衍的原因。 万淑芳念头转到此处,顿时觉得烦躁。 她伸手揉捏眉头,沉吟一阵就提笔写信,“此事关乎太子的身世,我必须尽快告诉陈昌黎和太子,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不然西域十八国的事情一结束,太上皇夫妇就有可能针对他们。” “还有凤凰蛊的事也得让他们知道,最好是想办法毁掉凤凰蛊的药方,不能让太上皇夫妇得到,否则他们学副教主……” 想到大景有可能饿殍遍地,鲜血尸骨漫山的场景,万淑芳不禁脸色煞白,写字的手都发抖。 “绝不能让那样的惨事在大景发生。” 万淑芳重新拿一张纸过来写信,写好过后就出门。 这时洛阳城关于陈昌黎的谣言越演越烈,不过除了推波助澜的人之外,其他听到谣言的人都有自己的分辨力。 再加上陈昌黎如今在乌兰抵抗西域十八国,众人自然觉得陈昌黎劳苦功高,纷纷下场帮他说话。 万淑芳经过时听到一些人在为陈昌黎摇旗呐喊,心情不由觉得被一场春雨洗涤变得很愉悦。 她忽觉很多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只需要多花点时间等待就能等来一个好结果。 于是她把信交给了能跟万聪和联系的人,就特意去了酒楼茶馆,耐心地观察洛阳城百姓的生活,然后主动进宫去见太子妃。 近半年的时间不见,如今乍一见面,万淑芳发现太子妃变得很憔悴。 她一肚子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吐出来,只能继续憋在心里。 气氛陡然变得沉闷。 太子妃有些受不住,率先打破沉默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见我,没想到不过半月的时间,你就来找我了。” 她为万淑芳倒了杯茶,也为自己倒了杯。 目光在冒着热气的茶杯上转了一圈,太子妃思索两息就问:“你来找我是想问关于母后的事吗?” 万淑芳淡然一笑:“我问你就答吗?” 太子妃脸色骤然狰狞:“我答与不答又能如何?太子就能来到我的身边保护我吗?他不能,甚至于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能掌控。” 万淑芳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她从未想过温柔动人的太子妃会用一张狰狞的脸说出这样的话。 她有些担心地打量太子妃,语气关怀:“太上皇后对你做了什么?” 太子妃眸光一冷,脸上却淡淡一笑:“母后对我很好,所以你回将军府吧。” 她说完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万淑芳一时沉默,想不出个妥当法子来。 太子妃语气生硬:“你为何不走?难不成想要让我送你一程?” 万淑芳心下一紧,脸上满是担忧:“我来找你确实是想了解太上皇后这半年的事,但我不会勉强你,太子妃……” “万淑芳,有些事不是你我能探听的。”太子妃打断她,“就比如陈昌黎和徒远洲之间的亲戚关系,也不是随便一个人说就会有人全信的,所以你得把握一个度不能莽撞行事。” 万淑芳被这句话噎住,一阵沉吟方道:“你的话很对,我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