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淑芳见白月状态不对,仿佛是被眼前的一切弄得内心挫败,从而不愿接受现实整个人都有了几分崩溃之象。 她心里划过一丝诧异,白月是白莲教的圣女,所言所行都带着一份高高在上的强硬,她当真会因为这点事崩溃吗? 心中存疑,万淑芳更为认真地打量白月。 见她面容狰狞,似无法接受现实,万淑芳的脸上一点都没有得意,只有一如既往的平静从容。 这时陈昌黎也动了起来,漂浮在她周围的水蛇被泛着涟漪的水波带远。 万淑芳心里便清楚陈昌黎是发现自己讨厌柔软的动物身躯,这才在自己停下来后特意用武功帮自己驱除这些肚皮翻白的水蛇。 她的心底泛起一丝柔软却不敢显露丝毫,只是伪装成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他一眼。 与他同样看过来的目光在半空中对望,万淑芳的脸上顿时带出亲切的笑,口中却在故意疑惑白月的话。 “圣女此话是何意?莫非你对自己的毒术很是自信。” 她此话一出,陈昌黎直视着白月,眼神深幽如潭令人不寒而栗,转瞬却恢复伪装出的老实本分,一字一顿地道:“常言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想作为白莲教的圣女不会真的认为自己的毒术天下第一,所以圣女为何如此,我猜她定是觉得这些毒蛇没什么动静跟你无关。” “你给我闭嘴!”白月听着陈昌黎口中吐出的荒谬之言,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似被冻住一般。 她不由怒瞪着陈昌黎,几乎喷火的眼眸仿若化作无数刀剑,恨不得将陈昌黎这个贬低自己的男人千刀万剐。 “本圣女承认自己的毒术不如这个贱人,可论起控制毒蛇的本事,本圣女敢问天下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认天下第一。” 她颇为自信地把话说到这里,脸色也恢复如初。 她轻飘飘地扫一眼面色平静的万淑芳,目光带出愤怒的火焰,语气却温柔不少:“这女人都三十多岁了,儿女也有四五个,人长得也只能算是眉清目秀,你怎么就这么偏着她?难不成像你这样身份低贱的商人就喜欢这样的女人。” 她充满恶意的话完全是在诋毁万淑芳的清誉。 陈昌黎心火噗得一声往上冒,脸色也有些难看,不过因为他特意伪装了自己的脸,所以皮肤黝黑的他脸色再难看,谁也瞧不出来。 他本人又很快将火气压抑下去,声音沙哑地道:“你和她同为女子,为何要如此为难她?” 不等白月继续出言讽刺,陈昌黎又叹口气抢先道:“我为她说话是因为圣女太过霸道强势,她是一位弱女子,我实在是不忍心她在你的手里受尽折磨。” “再说她会被你这么对待,也说明她跟我一样不是白莲教的人。” “我和秦公子虽然是朋友,对白莲教的了解也不多,但我觉得秦公子是一位很不错的人,他效忠的圣女不应该如此阴狠毒辣。” “若圣女当真要对一个弱女子下狠手,那我只会认清楚白莲教的本质是什么,从而明白我和秦公子做朋友是我这一生做得最错的事,只因我有可能因为他一辈子都得受到白莲教的桎梏。” 陈昌黎语气缓缓地把话说到这里,又突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圣女怀疑我身份有问题,还把我带到这里来,难不成就是想要让我清楚地认识到白莲教的本质是什么吗?” “请问圣女,我就算见识到了白莲教的另一面,可之后依旧不愿意加入白莲教,那你当如何?让人杀掉我和我的家人吗?” 陈昌黎问出这句话时,黝黑的脸上恰到好处地带出一份害怕,一双如同黑曜石般的瞳孔也透出浓郁的恐惧。 白月双眸喷火,声音近乎嘶吼:“你的话怎么这么多?是不是在故意掩饰什么?” 万淑芳一听心顿时提了起来,脸上的神色却看不出内心的跌宕起伏。 她故意笑出声,音调冷淡地道:“他能掩饰什么?总不能掩饰白莲教是如何草菅人命的真相吧。” “万淑芳,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白月一听万淑芳插嘴,顿时用无比冰冷的眼神看过去。 万淑芳声音幽幽,如同被风吹起的冬雪带出一份寒意:“怎么就没有我说话的份了?你刚才所言不就是在针对我吗?”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万淑芳看着白月的眼神充满冷意:“这个男人明明跟你们白莲教的关系更亲近,也有心想要加入你们白莲教。” “我和他也是第一次见面,他帮我不过是见不得你们欺负人,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怀疑他,还把他跟我关在了一起。” “你若是想要审问他,那就尽管审问,做什么要把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往龌龊的方向去猜,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和我的丈夫感情好吗?” “可惜我们夫妇感情甚笃,不管你说怎样的污言秽语,他都会一直爱重我,压根就不会把你的话听进去。” “我劝你还是打消这种无耻的做法吧,免得祸害人不成反把自己给害了,毕竟你有喜欢的人不是吗?要是我在他的面前随意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挑拨你跟他的关系,就凭他对你的冷淡和嫌弃,觉得你能取得他的信任并获得他的心吗?” 万淑芳通过白月几人的话就知道白月喜欢江万里。 她之前就猜到江万里留在白莲教就有自己的目的。 白月作为白莲教的圣女本该是他手中最为有力的棋子之一。 他没有把她利用起来,那就说明他根本就不喜欢她。 万淑芳想清楚这一点,又知道白月是为了给江万里出气才跑到了禁地刁难自己。 她便认为江万里在白月心中有很高的地位。 江万里对她冷淡,她不愿意放弃对他的喜爱,那她铁定不愿意江万里误会她,所以万淑芳的一句话就直击人心,瞬间让白月气红了一双眼,身躯也在发抖。 心头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白月再也压抑不住火气,开始口不择言:“你这女人好生可恶,陈昌黎怎么就看上了你?我要是他绝对不会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