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巧月急得直跺脚:“您可是我的长辈,您永远都是对的不会说错话,我作为儿媳当好好聆听您的教诲。” 见她急得额头都冒出一层冷汗,万淑芳嘴唇微抿。 时下之人都讲究孝道,她作为吴巧月的婆婆,就算真的做错了,恐怕吴巧月以及其他人都不会认为她有错。 她想让吴巧月通过她也会有错的事变得更自信坚强,完全就是在让她惶恐不安。 “罢了,就这样吧。”万淑芳轻叹一口气,“老大媳妇,你别害怕也别不安,你就是我的儿媳,是陈家不可缺少的部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让你的日子过得比之前好。” 吴巧月完全惊呆了,她知道万淑芳最近对她很好。 毕竟陈平被送进了大牢,她还能跟在万淑芳的身后学习认草药,她就确定万淑芳对她的态度是真的有所改变。 她本以为日子就会这么过下去,哪里想万淑芳竟然会对她说这么掏心窝子的话。 那感觉就仿佛她是万淑芳的女儿,并不是她的儿媳。 这种更为亲密的感觉让吴巧月很沉迷,她很担心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假的,脸上不禁带出一份无措。 “娘,我会好好干活不会让您劳累的,您一定要一直这么疼我把我疼下去。” 不过一会情绪激荡之下,吴巧月忍不住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出来。 万淑芳望着面含期许的吴巧月,嘴角勾起一抹清淡的笑,“好,我会一直疼你,不过你可不能傻傻的干活把自己给累到了。” 吴巧月眼眸一红:“我知道的,娘,谢谢您。” 她真的觉得现在的自己像是在做梦,可她愿意一直梦下去永远都不愿意醒来。 万淑芳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就让她去忙。 看着她忙了起来,万淑芳轻摇一下头就回房间。 “媳妇,我听说村里来难民了,你可有撞见那些难民。”两呼吸后陈昌黎推门进来了。 万淑芳挑眉看他一眼才道:“我不仅撞见了他们,还从他们那里了解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听说今年很多地方都在闹灾,大部分的人活不下去只能往其他地方走。” “陈昌黎,你先前跟我说这世道没有乱,可我怎么觉得今年是多灾多难的年份,乱这样的字眼离我们不远了。” 陈昌黎哑着声线道:“我之前一直都在边境并时刻面对着敌国的侵扰,对于今年旱灾的事不怎么清楚。” 他一从边境离开就遭遇追杀,回到村子的一路上也奔于逃命,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关注其他。 至于旱灾和蝗灾的事那也是回到村子后通过村中的情况分辨出来的,但他对外界的情况处于半知半解的程度,还真不怎么知道其他地方闹出来的灾究竟有多可怕。 毕竟四方村再苦再难日子也在过,万淑芳还与他提前存了一些粮食。 他就算知道有难民逃到了正阳县,也不过认为这只是一部分人,朝廷终究会腾出手解决这一切。 然而随着时间的过去,旱灾眼看越来越严重,又有山贼暗中在收集粮食,他就觉得情况很不对心里很不安,也在联系自己人试图从他们那里了解更多的真相。 只是几天下来那边还没有回信,他又意识到自己十年的缺席中对万淑芳和孩子们有多大的伤害。 他想弥补他们,这一来二去他反倒被分了不少心思。 先前出去听到村民们议论难民的事,他就知道有一些事情已经彻底超过了自己的想象,便急匆匆的来找万淑芳。 不曾想会从她这里听到世道会乱的话,他当即就想反驳,最终却只说了自己十年被困于边境对很多事情都不怎么了解的事实。 “你去见过他们了吗?”听到陈昌黎的话,万淑芳忽然问一句。 “远远的看了一眼。”陈昌黎神情凝重,“他们的情况简直是令人触目惊心。” 他把话说到这停顿一会又道:“我准备去一趟正阳县。”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万淑芳吓一跳,“你别去。” 她一着急就跑到陈昌黎的面前伸手拉住他,语气加重道:“那几个难民就是从正阳县而来,他们都狼狈成这个样子了,由此可见正阳县的情况有多不好。” “你武功再好,跑去那里要是遇到什么事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所以你就好好待在村子里哪里也别去。” “要是外面的情形真的越来越不好,我们好歹有一个村子的人,我们到时一起商量事情一定能够商量出好主意,然后共同渡过难关。” 万淑芳不敢让陈昌黎去冒险。 她只想他好好的待在村子里。 陈昌黎了解她对自己的心思,心绪起伏不定。 他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 万淑芳立即伸手捂住他的嘴,意有所指道:“你回村的时候可是被人追杀过,你说你是遇到了山贼,然而事实却是那些山贼只要粮食不伤人,所以你真的是遇到山贼了吗?” 陈昌黎内心坦荡,表面也流露出一份正气,“我是真的遇到贼了。” “那你给我的几万两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我可不信一个小兵十年的时间能存到这么多钱!”万淑芳冷笑道。 陈昌黎被她这句话一堵,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见他闭了嘴,神色却如常,万淑芳收回自己的手,轻轻一笑后语气颇耐人寻味:“你说你不是逃兵,我看你也不像,那你这十年真的只是一个小兵吗?” 陈昌黎觉得万淑芳太过敏锐,此时此刻的她也十分耀眼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也不愿意把目光从她的身上挪开,温柔又暗含柔情的看着她,笑意渐浓道:“不愧是我媳妇,为人就是聪明。不错,我在战场里也是立了一些功劳的,所以我不只是一个兵。” “只是有些事情比较复杂,我不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还望你能多体谅我莫要跟我计较。” 听他承认了,万淑芳一点都不见高兴,反倒生出一份忧虑,“那追杀你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已经算是安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