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当然不在乎别人想什么,做什么,从始至终,他在乎的只有他心爱的娘娘而已。 娘娘稍微有了些许想要与那人接触的苗头,他就烦躁的想要弑君弑父。 想到这里,他气息更粗重了些,这次却并非只是为了情爱欲望,而是夹杂了数不清的害怕愤怒和恐惧。 他双手揽住怀中人纤细的腰身,轻轻捏了捏,不敢再往上碰,因为他知道娘娘那里究竟有多雪白敏感…… 敏感到只要轻抚过,就能听到她微不可察的一声轻哼,继而软了身子,不再防备的任由他为所欲为。 弘历今晚怕被赶下去床,就不敢太过放肆,只是窝在她身边,闷声闷气的问道。 “不要理他好不好?” 气氛静默了一瞬,年世兰抬起手,修长的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肌肤欺霜赛雪,白的晃人眼,缓缓拨弄着他的耳垂,殷红的唇微勾,似笑非笑。 “你一个爬床的小孩子,怎么敢插手大人的事的?” 弘历怔了一瞬,才郁闷的回道:“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经长大了。” 又委屈巴巴的说:“我大不大,娘娘夜夜都能感受到,怎么还说我是小孩子。” 年世兰:“……” “咳咳咳——” 她是真没想到这条破路也能让他天真无邪的开起车来。 干咳了几声,她难得闹了个红脸,不自在的移开视线,那只手放着不是,拿开也不是,只能语气飘忽的说了一句。 “别乱讲。” 弘历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心情并不算坏,便顺着杆子往上爬,小鸡啄米一般吻她的唇,黏黏糊糊的又问:“娘娘,你喜欢我吗?” 年世兰掀起眼皮,直视他眼中的含情脉脉与耳朵边系统提醒的百分百真心好感度,顿了顿,才笑道:“喜欢啊,只要你听话,本宫就会喜欢你。” 吃了这么一颗定心丸,弘历心里的患得患失稍缓,只是还执拗的不肯松手:“娘娘还是厌恶他的,对吧?” 年世兰垂眸没再回应,只是被他惹出了欲念,心下有些烦躁,双手径直捏住了他的命脉,蹙着眉看他:“废话如此多,不做就滚!” 弘历的脑补能力自学成才,娘娘说他废话如此多,那也就是说明皇阿玛在她嘴巴里也就只是一句废话而已。 既如此,不足为惧。 他心下松懈,欢喜涌了上来,当真像个狗崽子一样急切的拱了拱,含糊不清的说:“做,当然要做……” 夜还很长呢,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取悦于她。 …… 两年的时间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了。 从雍正五年的冬天,到雍正七年的夏天。 前朝后宫的格局好像并没有很大的变化,仍旧是华皇贵妃一枝独秀,仍旧是四阿哥得到重用,并破例封为宝亲王,仍旧是大将军屹立不倒。 区别在于,较之以往,这两年来,胤禛的身体显而易见的开始垮了下来。 一开始只是小病小痛,后来就蔓延至全身,他本就年岁不轻了,太医断言会影响寿数。 又兼之,他不愿懈怠于政务,即便是交给了看重的弘历一部分,也仍旧坚持亲手批阅过目。 这么一来,本来就病弱的身子随着时日愈发破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这一日,他撑着病体踏进了翊坤宫的门。 这是很少见的事,因为自打他开始有卧床不起的苗头之后,就不愿再见她了。 一是怕传染给她病症,二是怕自己病中形容枯槁的模样,会吓到她。 直到今天觉得好受了些,才忍不住下了床,出了门。 远远的,就隔着一扇窗,望见了她的身影,垂眸静坐,一如既往的明媚耀眼。 只是,胤禛有些恍惚的想到,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威严沉稳的皇贵妃,而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年世兰。 他定定的站在原地,身旁的苏培盛急得要死,却也不敢出声打扰,只能在心里无奈叹息。 须臾,他的脚步终于动了动,走了进去,在她将要俯身行礼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 “朕多日不来见你,实在是惦念……” 他眼中蕴含着哀伤,不舍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她,将她的手握在手里,听她诧异的说:“臣妾可以去养心殿侍疾。” 胤禛摇了摇头:“不让你去侍疾,不安全的。” 年世兰垂下眼,什么也没说。 就这么静默了许久,胤禛只觉得胸口处像是压了一块大石,闷的他喘气都有些艰难,身体的反常在告诉他命不久矣的讯息,他缓了缓,才忽的道。 “弘历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朕有心为他指婚,你觉得,哪家的格格做他的嫡福晋最为合适?” 年世兰微不可察的一怔,随即面不改色道:“皇上做主就是了,臣妾久居深宫,如何能了解。” 胤禛看了她一眼,眸色晦暗,语气温和:“你这个做额娘的,怎的就做起甩手掌柜了。” 说罢,他唇角微动,遗憾道:“罢了,朕再考虑考虑,不该如此草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