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呾来不及细想,扬手一颗石头子抛过来拦截。
也是刘寜点背,柴呾从左侧出手,却不知右侧有一支袖箭同时甩了过来,结果,两边虽然都精准命中,力道却不相同,竹箭一偏,到底射进了刘寜的左肋。
刘寜应声倒地,柳瑼和柳婕缇踹开暗室的门就闯了进来。
“阿缇,快带寕儿先走。”
柳瑼嘴上催着,奋力砍飞了射向刘寜的第二箭。
柳婕缇刚要过去,接二连三的竹箭却如雨点一般奔着刘寜激射而来。
柴呾一咬牙,罢了,刘寜这小子居然是刘家的仇人,仇人的仇人就是我的朋友,你们要他死,柴爷非要让他活。
柴呾想到这,迅速将法力贯穿于外袍,嗷嗷甩着轮飞一圈竹箭,抢了刘寜就扬长而去。
我和柳娇娇这几天寻人不遂,以柳娇娇的性子,我原以为他必然会迁怒于我,然后连累的许多无辜跟着遭殃。
结果,柳娇娇虽然对找寻刘小芈十分上心,却丝毫没有刁难我。
准确的说,应该是很照顾我的情绪。
我食不下咽他会说:“饿着肚子,打算乌桑扛着你找人么?”
我被山洞的石头咯的睡不着时,乌桑弄来的新被褥被他甩给我,理由是,他嫌弃这粉不拉唧的颜色……
我分心踩空就要滚落山下时,乌桑拽住了我一只手,他却将我整个抱住,并且狠狠的倪视了一眼乌桑的大手。
可怜的乌桑,为此哆嗦了一整天……
柳娇娇似乎不太冷了,莫非是转了性了,我常常产生这种幻觉。
直到柴呾把刘寜送到我这,那个冰墩子的本性又暴露出来,柴呾忌惮柳娇娇,吓得没告诉我缘由就匆匆蹽了。
刘寜伤得不轻,我决定就让他在白鸢潭先疗伤。
刘寜醒来后,云淡风轻的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原本打算安慰他一二,结果他却说,这样也好,原本我跟他们也不亲。
刘寜大概是伤心的狠了,否则怎么会捋不清爹虽然不是亲爹,娘却是亲娘,她的生死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
为了防止他崩溃,我赶紧转移话题,就这竹箭和万藤山以及客栈射我的实在太像,和刘寜展开了分析。
结论是,不止像,简直一模一样。
刘家还有后人,刘承还活着,且和沙芠狼狈为奸。
夜晚,我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刘小芈的失踪和刘承会不会有关联;如果只是为了报复,老刘大人身边的精卫足以让柳婕缇和刘寜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死于非命,如此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呢?
思虑太甚,第二天醒来时就觉得腹痛,褥子上赫然有血迹。
中毒了?
蛊变异了?
我和乌桑惊慌不已。
刘寜脸色微红:“咳咳,刘小白,你别慌,这个么,就是,就是癸水而已。”
“癸水是啥?”
“癸水就是,就是,总之就是癸水。”
我……
乌桑……
刘寜解释不出个所以然,信誓旦旦的保证,无碍,刘小白,你长大了,以后就是大姑娘了……
寍州城最大的医馆,乌桑大大咧咧的一嗓子,火急火燎的请教癸水为何病?
首席医师的茶盏‘啪’的摔了个粉碎。
不能着凉、不能喝酒、不能捶腰、不能熬夜、不能吃冷性东西、不能盆浴泡澡、不能干重活、提重物、不能吃辣、不能泡脚、不能生气、不能忧思、不能房事……
首席医师解释完此症非病,又尽职尽责的附加了一堆注意事项。
乌桑一个头俩大,他哪里记得住这么多,灵机一动,高价求撰写,这才提溜着一堆营养品回来和柳娇娇复命。
柳娇娇嗤之以鼻,甚为鄙视。
乌桑喊我下山的时候,柳娇娇轻飘飘的表示不去了,原因是,刘寜需要照顾……
刘寜被“照顾”了两天后,下山打探消息的鼠二鬼鬼祟祟的回来了,据说,大司马府高挂白幡,老刘大人已不幸过世。
由于鼠二把话带给乌桑,乌桑在传到我这后,信息量就少了好多。
要想知道的更多,须得见到鼠二当面谈。
那么问题来了,柳娇娇在的话,鼠二打死也不敢近前。
如今抱怨鼠辈无用也解决不了问题,干脆,还是我亲自屏退柳娇娇吧,正好试一下,柳娇娇的软肋灵不灵。
傍晚,我猛吃了一只鸡,借口消食溜达到了白鸢潭。
是谁说白鸢潭的水不冰了,呼呼冒气,犹如温泉一般的?
真是你大爷他娘的,瞪眼说瞎话。
何止冰,简直是奇寒入骨好不好!
我咬着牙伸进去一只脚,柳娇娇凭空而来,一把将我拽上岸。
“你脑子坏了吧刘小白?”柳娇娇似乎不太淡定。
果然啊,柳娇娇一直都隐身在我左右。
我嘻嘻一笑:“这天太热了,洗个澡,劳驾,把手放开些。”
“这天,热?”
柳娇娇看了一眼枯败的树叶后,用看傻子的表情看了我好一会。
我被他看的快要崩溃了,难道我不要自尊的么?柳娇娇既然你欺人太甚,就别怪我刘小白来点猛的了。
主意拿定后,我一边坦然迎视柳娇娇,一边将外衫褪至肩下。
柳娇娇猝不及防的呆了一瞬,旋即愤怒的将我推进白鸢潭。
我扑腾了一下,听见远去的柳娇娇似乎气急败坏的说了句:“刘小白,你竟敢又对本尊动——蛊……”
这么灵!
我兴奋的一个猛子扎下去,上岸时忽然觉得不太对劲,这潭水的温度咋这么舒适了呢?那会儿明明是奇寒耶!
时间紧迫,我顾不得思考这个问题,赶紧千里传音鼠二。
不一会的功夫,鼠二风风火火的赶来了,同来的还有打入柳府的柴呾。
顾不上寒暄,我急急的问道:“刘府真的在办丧事?”
鼠二点头如捣蒜:“那还有假,我亲眼所见。”
“老刘大人被活活气死了?”
“老家伙好气量,虽然气了够呛,但是没死……”鼠二一脸佩服状。
我打断鼠二想要继续下去的废话:“说重点,到底咋死的?”
一直没开口的柴呾实在忍不住了:“嘿嘿,是我杀的,柴爷的大仇———终于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