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仕圣莫里茨酒店。 “什么,你说什么?”井上秀一颤抖着声音,不敢置信地问道。 欧洲专务此时已经来到了瑞仕,并且将服部平藏的话一字不差的转述了一遍。 看到井上秀一如此失态,他颤抖着声音道:“服部会长说,如果您空手而归,就剖腹自尽,别回去了。” 井上秀一瞳孔紧缩,退后了一步,看向一旁的宫本信彦道:“听到了没有?我们没有退路可走,会长不会给我们退路,邵维鼎他也不会给我们退路。” “十亿美元不够,那就十三亿,十三亿不够,十五亿。” “就是用钱砸,也要将这两家公司给砸下来。”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空着手回去。” 井上秀一的脸色十分难看,呼吸急促一副要择人而噬的样子。 原本以为取代伊藤俊二,将会是他大展拳脚的机会。 可是没有想到,一路忍辱负重过来,抱负还没有施展开,上头的高压就如影随形。 剖腹自尽,这当然是一句警告。 但是在日本,能让上司,直接用这样严厉的口气,毫无疑问意味着最后通牒。 宫本信彦看着井上秀一状若疯魔的样子,没有一丝触动。 “清醒一点吧!”他依旧面无表情的样子,冷声道:“现在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没看出来吗?对方压根就不想和我们深谈。” 说到这里,宫本信彦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道:“我调查过了,SSIH和ASUAG背后是瑞银等十大银行,他们拥有着两家公司绝大部分股份。” “不管是斯沃琪集团的那位副总裁,还是受雇于瑞银的海耶克咨询公司,他们直接就能和背后的十大银行进行对话。” “而我们呢?那个汉森,区区一个总经理,他的话有个屁用。” 井上秀一怒道:“你以为这些我不知道吗?可是不通过那个瑞仕人,我们的报价如何才能传递到十大银行的耳中。” “我就不信了,邵维鼎刚刚在巴黎撒了那么多钱,还有余力能够和我们竞争。” “至于那个什么咨询公司,他们凭什么和我们精工相提并论?” 宫本信彦摇摇头道:“冷静一点,事实上,我们一直以来都忽视了一个根本因素。” “这个也是我最近才想明白的。” “什么因素?”井上秀一连忙问道。 宫本信彦冷冷道:“瑞仕十大银行,投入这么多资金,只是单单为了让瑞仕钟表工业公司和瑞仕钟表工业联合会合并吗?” “只是为了,从这两家公司赚回借贷出去的资金吗?” “不,不是。” 宫本信彦语气坚定道:“两大瑞仕钟表公司,背后站的是十大银行,十大银行背后站的是瑞仕政府。” “他们投入这么多钱,促使两家公司合并,是为了挽救瑞仕的钟表产业。” “换句话说,这两家公司卖给谁,都不可能卖给我们精工。” 如果卖给精工,毫无疑问,日本表将利用瑞仕的品牌和技术,扩张其商业版图,实力大增。 整个瑞仕钟表产业,都有可能遭到日本表的侵蚀。 这是瑞仕政府,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井上秀一明白了过来,但是同样不解:“那斯沃琪呢,它们不也是港岛品牌吗?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地方太多了。”宫本信彦摇头叹道:“斯沃琪的起家,是来自于瑞仕的技术。” “宝珀和雅典表虽然被邵维鼎收购,但是生产工厂一直都在瑞仕本土,这两个品牌还被邵维鼎给重振起来了。” “焕发新生且不说,甚至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重新回归顶级豪华表的行列。” “这都是我们不能比的。” “最为关键的是.......” “是什么?你别卖关子。” “最为关键的是港岛只是一个人口只有五百万,土地面积不足1200公里的小岛城市。” 宫本信彦叹道:“而我们日本,却是工业基础完善,手表制造产业链上下一体的国家。” “这从根本上就决定了,斯沃琪集团必须要依仗瑞仕本土的支持,他们双方是合则两利的利益关系。” 井上秀一绝望了。 曾经,他在邵维鼎面前下跪,心中就暗暗下定决心。 迟早有一天,他要让邵维鼎跪在自己的面前。 这是忍辱负重,纵然丢脸,却是为了以后的皇图大业。 可亚洲市场的惨败,让他明白。 现阶段,面对邵维鼎,只有避其锋芒一条路可走。 如果可以,井上秀一根本不希望在这个时刻,和邵维鼎针锋相对。 但是现在,显然已经不是考虑要不要和邵维鼎作对的问题了,而是邵维鼎已经将他逼入了绝境。 他该如何求生? 而与此同时,同样头疼的可不光是井上秀一一个人。 海耶克也是眉目紧锁。 海耶克全名尼古拉斯·G·海耶克,生于1928年,今年已经5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