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桂珍才踏入徐慧的房门,就迎来对方迫不及待的炫耀。 “我们靖儿进都察院了! 这孩子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居然闷声做了件大事。” 朱桂珍心里一紧,面上还要装作欣喜道:“真的吗?国公爷给弄进去的?” 说到这个,徐慧更骄傲了,“没有,是靖儿那孩子自己争气。 先前替淮阳王做事得力,前脚进了都察院,就被赵佥都看中了,带在身边做事。 赵佥都你知道吧?***的儿子!现在是都察院正三品要员!” 朱桂珍还没来得及套话,徐慧已经倒豆子一样,把事情都抖漏出来。 徐慧:“国公爷昨夜和怀之那孩子对弈到了深夜,回来后他与我说,准备让怀之那孩子入仕了。” 徐慧惬意地摇着手中的团扇,畅想着她两个儿子身穿官服,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朱桂珍内心酸得不轻。 徐慧这没脑子的,命是真的好。 梁怀之那个抱错的孩子,养的芝兰玉树。 寻回来的嫡子,居然能靠着自己进了都察院。 都察院负责替天子巡察百官,那地方就算是个最小的文官,都是有实权的。 可不是等闲权贵子弟可以入的地方! 朱桂珍配合道:“国公爷的打算不错,成家立业。两个孩子成了婚,是要把事业立起来了。” 朱桂珍的酸意掩盖得很好,并未被徐慧察觉。 当然就算她知道也无所谓,徐慧本就是来炫耀的。 徐慧:“桂珍,这话我只和你私下说说。 早知道我的靖儿那么有本事,当初就不该让那个宁明歌进门。 她什么身份,也敢高攀我们梁国公府!” 朱桂珍心里全是冷笑! 徐慧倒是个合格的恶婆婆,当初梁靖刚被找回来,是个一无所有的猎户,顺天城官家女眷,谁能看得上你儿子。 这么快就过河拆桥,哪个要脸面的婆婆做得出来? 不过也是宁明歌活该,谁叫她那么不讨喜。 徐慧忽然想到高兴的事,“靖儿领了差事出门了。趁着他不在,我要狠狠教训这个不懂事的!” 朱桂珍第一时间拦住了她,“儿子不在家几天,你是能杀了她,还是能替儿子休了她? 都不能的话,等靖儿回来,你不怕她去告状反咬你一口? 上次我教你的,你怎么都忘记了?” 徐慧不吱声,朱桂珍看出她是不愿意放权。 也是,徐慧还年轻。 朱桂珍继续添油加醋道:“新媳妇进门,你若这个时候没想明白,把你婆母的威严立起来,等到梁靖回来,她撺掇着你儿子分府另过,你这婆婆还有半点威信可言?” 朱桂珍与徐慧妯娌多年,自然清楚她内心最深处的担忧。 分府另过四个字狠狠刺痛了徐慧,成婚第二日梁靖在祠堂的那一番话,徐慧一直怀疑就是宁明歌在背后出的主意。 她的儿子,与她母子分离十几载,刚回到她的身边,怎么可能再想着与她分开? 一定是宁明歌搞的鬼! 徐慧终于是松口了,“魏嬷嬷,去叫嘉善这孩子来侍疾。” 朱桂珍见目的达到,笑意更深了。 梁怀之先前联系她,暗示待他承袭梁国公府,那将来梁氏一族族长的位子,就是他们二房的。 朱桂珍和梁怀之,早就绑在了一条战船上。 宁嘉善这边,在听到徐慧传她侍疾后,就焦躁地在房内徘徊。 前世她可是领教过徐慧的手段,梁国公府的女主人,想要拿捏一个刚过门的媳妇,还不是手到擒来。 明明侍疾的应该是宁明歌,为何又落到她头上了。 难道两辈子,她都是要侍疾的命? 梁怀之昨晚几乎彻夜未眠,现在才用早饭,他看出妻子的焦躁。 梁怀之:“你害怕去母亲那里侍疾?” 宁嘉善再傻也不敢当面说这话,她笑得有些勉强,“我平日里没做过这些,害怕做不好,惹得母亲生气,拖了你的后腿。” 宁嘉善的话一下子触动到了梁怀之。 嘉善到底与他青梅竹马,她的心还是偏向自己的。 于是梁怀之给了她一颗定心丸,“昨日宁明歌去侍疾,触怒了母亲,她已经被母亲禁足了。 今日你只要好好表现,有宁明歌这个反例在,怎么都不会错的。” 宁嘉善一下子活了过来,欣喜地望向自己丈夫,“真的?宁明歌去侍疾,最后反被禁足了?” 哈哈,这才是她熟知的流程! 梁怀之揉着宁嘉善的双肩,在她耳边低语道:“再送你一个小秘密,母亲每次身体不适,都喜欢喝红参茶养心气。” 宁嘉善立刻反应过来,“我的嫁妆里有一箱上好的红参,我这就找出来送与母亲。” 梁怀之也是在这个时候,告诉宁嘉善,昨夜国公爷已经同意他入仕了。 宁嘉善下意识道:“那么快吗?” 前世梁怀之要在两年以后才会通过科举入仕。 梁怀之看着满脸欣喜的妻子,隐去了梁靖已经入了都察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