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嘉善一路哼着小曲,回味着刚才臻园中的情景。 熟悉的红珊瑚树,是她夺回一切的开始。 徐管家翘首以盼,看见宁府马车回到巷子口,第一时间迎上前去。 丫鬟提醒道:“小姐,徐管家好像在等您。” 徐福身为宁家总管,平日里主要跟在宁志宏身边。宁嘉善下了马车,询问道:“可是父亲有事找我?” 徐福向宁嘉善身后张望,“大小姐呢?为何没跟您一起回来?” 宁嘉善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宁明歌?徐福在等宁明歌? 确认了马车没人后,徐福丢下宁嘉善转身疾跑回去。 宁嘉善注意到,宁家后巷里停了几辆豪华马车,在徐福转身的同时,马车上的帘子落了下来。 宁志宏焦灼地踱步,时不时向门口张望。 徐福一露面,他赶紧询问:“明歌呢?回来没有?” 徐福答:“二小姐回来了,大小姐暂时还没回来。” 宁志宏:“嘉善那丫头回来了?让她赶紧过来,问问她不是去参加淮阳王的茶会吗?明歌是怎么招惹到外面那六家的?” 宁家门口停着的六辆马车,车主人身份一个比一个尊贵。 他们都点名要见宁明歌。 宁志宏现在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如何应对。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宁明歌呢,他的女儿到底去哪儿了! —— 宁明歌现在正手捧香茗,身处臻园的客房,身边跟着两个伺候的丫鬟。 看似服侍,实则有监视、看管之意。 此次臻园拍卖,红珊瑚树是倒数第二件拍品。 后面还有一座据说从北魏传下来的金座白玉佛像要拍卖。 可惜宁明歌和梁靖没见到下一件拍品,就被分开带到客房。 宁明歌猜测,这一切应该与梁靖手中那块都察院的牌子有关。 莫非那牌子来路有问题? 宁明歌这边胡思乱想着,与她一墙之隔的地方,梁靖和淮阳王正一左一右并肩而坐。 淮阳王将刚才的都察院递来的蜡丸交给梁靖。 蜡丸上耀眼的金色,昭示着消息的主人,是这个王朝的最高掌权者。 梁靖搓开蜡丸,没有避开伸长脖子光明正大偷看的淮阳王。 上面的消息让两人脸色巨变。 陛下欲开凿运河,派工部测量水域、计算成本,但遭到户部的极力反对,理由是国库没钱。 工部初步选定的顺天码头所在,位置就在在水云轩。 水云轩,偏偏就是那么巧! 梁靖瞬间联想到礼部侍郎周铭的入狱,会不会也与运河开凿有关。 陛下向平静的古井投下一块石子。 梁靖已经可以预料到朝堂上的波谲云诡。 淮阳王则懊恼地拍着大腿,嘴上喊着:“叫你好奇!叫你多管闲事!” 蜡丸上密密麻麻几行字,在淮阳王眼里就剩两个字:要钱! 皇兄好手段! 这一颗送到臻园的蜡丸,当真是一石二鸟! 梁靖去摆平朝堂上的关系,他则替皇兄张罗钱袋子! 他就忍不住好奇看了一眼! 就一眼! 他拍卖红珊瑚、金底白玉佛的钱,还没捂热乎就被皇兄盯上了! 能当上皇帝的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梁靖冷着脸问:“水云轩的土地,是你安排人卖到我手里的?” 淮阳王激动的神色,满脸写着不是他,“水云轩的土地,在你手里?太好了!” 省钱了! 淮阳王不敢想,若这土地流落到杨阁老之流的权臣手里,自己要出多少血。 这时外面的女使敲门来报:“王爷,宁家大小姐想见您!” 淮阳王立马转头盯着梁靖,调侃道:“你那个未婚妻,还挺关心你的。” 梁靖:“等下你见了她,千万要记住我的身份,我现在是梁国公不受宠的嫡子,而不是都察院右都御史。” 淮阳王露出古怪神色,“你是想考验对方的真心?” 梁靖打断他:“她是梁国公偏心换给我的妻子,却从一开始就真诚待我,并处处维护我的利益。 现在告诉她我的身份,就像你可怜一个乞丐,日日给对方碗里丢钱。叮呤当啷响半天,发现对方用的是金碗,太——” 淮阳王:“太膈应人了!” 淮阳王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看笑话的表情,打听到:“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她真相?” 梁靖思索片刻:“成婚以后吧!总之你配合我,等下看我眼色行事!” 说罢梁靖率先出门,去往宁明歌的方向。 宁明歌将梁靖拉到身边,低声问:“你那都察院的牌子,是怎么一回事?” 梁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借口:“近郊马场不是梁怀之带我去的第一个赌局,他先前陆陆续续带我认识不少他的朋友,这都察院的牌子,是我从其中一个纨绔子弟手里赢来的。” 宁明歌来不及批判梁怀之隐藏的恶意,她现在更关心淮阳王的态度。 宁明歌:“淮阳王找你,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