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之中传出的?”苏瑾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语气听不出喜怒,但殿内却仿佛刮起了一阵寒风,让在场的官员们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白御史可知晓,这市井之中,可是什么话都能编排的,若是人人都像你一般,听信了几句流言蜚语,就跑到朕的面前来胡言乱语,那朕岂不是忙死了?” 白御史闻言,吓得冷汗直流,连连磕头道:“臣该死!臣该死!请皇上恕罪!” “你确实该死!”苏瑾冷哼一声,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白御史道:“来人,御史百万平不辨是非,诬蔑忠良,欺君罔上,摘去他的乌纱,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说罢,苏瑾冷眼看着朝堂之上的众臣,继续道:“今日弹劾林将军的一众官员,朕念诸卿所受蒙蔽,罚俸三年,以儆效尤。”苏瑾说完,不给朝堂之上众人回话的机会,便起身离开了。 “退朝——”王公公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朝堂上的众人皆神色各异。 苏墨走出金銮殿,没急着回王府,而是径直来到了御书房。 “皇兄!”苏墨一撩袍子,大马金刀地坐在了苏瑾的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也不管烫不烫,直接一饮而尽。 苏瑾闻声,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眉心,似是有些疲惫。 苏墨见状,放下茶杯,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漫不经心的问道:“皇兄昨日没休息好?”说罢,他还打了个哈欠,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在意答案。 苏瑾苏瑾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人人都觉得当皇帝是天底下最大的幸事,坐拥天下,万人敬仰,然而却不知这皇位的背后需要的付出更多。” “臣弟可从来没想过坐你那吃力不讨好的位置啊!”苏墨挑了挑眉,很是随意的说道。 苏瑾抬头白了自己这弟弟一眼,道:“你若是想坐,朕明日就下旨退位予你,朕到时也过过你这逍遥日子。” 苏墨闻言,连忙摆手道:“皇兄,你大可不必。” 说完又将话锋转回到今日早朝,“皇兄,你觉着这指使白御史与这朝中众位大臣的人会是谁?” 苏瑾闻言,眉头微蹙,沉吟片刻,道:“此事蹊跷,朕心中已有几个人选,但还需要更多证据。” 苏墨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哦?皇兄心中可有怀疑的人选?” 苏瑾沉默片刻,目光落向御书房外,语气幽幽:“朕怀疑是老五。” “苏植?”苏墨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成王苏植,是先皇与德太妃所生,封地远在千里之外的云州。 苏瑾收回目光,眼中闪过一丝凌厉,“老五这些年在封地看似安分守己,实则暗中招兵买马,扩张势力,可是朕这次赐婚你与林慕婉,彻底的将林家以及林家军牢牢的绑在了朕的这边,所以他才会急于要将林老将军拉下马,届时,林家军的归属就会重新洗牌……” 苏墨听完苏瑾的分析,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他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道:“现在敌在暗,我在明,咱们只能不动声色见招拆招了。” 苏瑾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苏墨向来心思通透,一点就通,很多事情他不需要说的太明白,苏墨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兄弟二人又聊了一会儿,苏墨便起身告辞了。 看着苏墨离开的背影,苏瑾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苏墨是他唯一的亲弟弟,他自然希望苏墨能够一生平安顺遂,可是如今朝堂局势复杂,他将苏墨牵扯进来,也不知是福是祸。 苏墨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出皇宫,脑海中回响着苏瑾方才的担忧。 他自然明白苏瑾的意思,皇位更迭,自古便是腥风血雨,他这个“逍遥王爷”看似置身事外,实则早已被卷入了这场权力的漩涡之中。 从赐婚之日起,自己这逍遥日子便已经结束了。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想那么多作甚。”苏墨自言自语道,嘴角又勾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意。 苏墨回到王府时,已经快正午了。 还没踏入院门,就听见一阵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林慕婉一身劲装,正手持长剑,指导着苏澈练剑。 苏澈这小子,虽说这心性孩子气了些,但习武这方面来看还真有些天赋。苏墨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站在一旁观看起来。 只见林慕婉手腕轻抖,剑尖挽出一朵剑花,身形灵动地向苏澈攻去。苏澈也不甘示弱,举剑格挡,两人你来我往,剑光交错,竟有平分秋色的意思。 苏墨看着林慕婉英姿飒爽的模样,心中不禁感叹,这女人,真是又美又飒。 想到这,苏墨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看来,这桩婚事,倒也不全是坏事。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苏澈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手中的剑也慢了下来。 林慕婉见状,收起攻势,走到一旁,将手中的长剑扔给了一旁的侍卫。 “小澈,今日就练到这吧。”林慕婉说着,从侍女手中接过帕子,优雅地擦拭着额角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