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瞥了东城都司一眼,语气意味深长:“皇子受伤,不是什么小事,你该如何处理,自己斟酌吧!” 东城都司拱手应声,心里却苦如黄莲。 皇子受伤,这事要报与京兆尹,京兆尹会报与皇上。 他樊文波这是把各路神仙一起得罪了吧?以前只恨皇上不知他是谁,现在皇上肯定知道他是谁了,但不知道他脖子上的脑袋还保不保得住! 同时,他也很庆幸,还好,听说今日这状元楼有两位皇子,他就立刻亲自赶过来了。 要是他没有亲自来,后果不堪设想。 有了三皇子这番话,还有东城都司的保证,原本的食客们又回到大堂。 刀疤脸一众来得快,来得凶,但也只在门口推搡了一些人,掀翻了一张桌子,砸坏了两张凳子,原本准备大砸一场的,被颜曦宁阻止住,根本没有发挥。 所以状元楼现在并不乱。 更何况,那些小二都是训练有素。 官府的人没走,他们就任由桌椅倒着,现场乱着。 东城都司带着官兵将刀疤汉子一众押走后,他们立刻行动,动作敏捷迅速,桌子扶起,坏了的椅子换一把,打乱的地方清扫干净。 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不过片刻工夫,又恢复到刀疤汉子一众没来时的模样。 三皇子看一眼颜曦宁:“五弟还在休息,是我去照顾,还是宁公子去?” 颜曦宁忙说:“安王殿下在我状元楼受伤,于情于理,都该在下去!三殿下不如继续在雅间品尝小楼的菜品。在下保证,定会照顾好五殿下的!” 三皇子微微颔首:“也好,本王就在雅间等待五弟醒来吧!” 颜曦宁总感觉三皇子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不过她不担心他认出自己来。 她对自己的易容术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现在状元楼一切正常了,掌柜郑希指挥若定,将一切处理得井井有条,她也不是非在这里不可。 正好去看看楚瑾浔。 之前他扑过来挡拳那一下,把她都给惊呆了。 刚到偏院,一个伙计端着刚熬好的药送来。 颜曦宁伸手:“给我吧!” “是,东家!” 端了药走进房间,楚瑾浔刚醒,他坐起身,似乎眩晕了一下,按着脑门,有些茫然地打量四周。 颜曦宁将药放在桌上,拱手行礼:“安王殿下,您醒了?” “宁公子!”楚瑾浔一边下床一边问:“本王昏迷了多久?” “没多久,半个时辰!” 颜曦宁拱手:“不知殿下现在感觉如何?是否还有不适?” “无妨,只是些许皮外伤,不碍事。” 楚瑾浔说着,轻轻活动了一下身体,抬起眼,看着她:“宁公子,酒楼的事可解决了,闹事的人赶走了吗?” “劳殿下动问,东城都司来得及时,已将闹事的人全部抓走,酒楼现在正常营业。” “甚好!”楚瑾浔笑了,他的笑容如春日暖阳破冰而出,驱散了因受伤而笼罩在他周身的阴霾:“多谢你!” 颜曦宁连忙摆手:“殿下言重了,该我谢谢殿下才是。那人原是打我,是我未能护好殿下周全,才让殿下受伤,心中愧疚万分。” 楚瑾浔微微摇头:“小事一桩,不必放在心上!”他拿过一边的外袍穿上,指指桌上的药:“是给本王喝的吗?” 颜曦宁摇摇头:“殿下既然已经醒了,就不需要这药了。”药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那大夫不了解楚瑾浔身体情况,也不知道他娘胎带毒,开出的药是不能喝的。 “殿下为何为我挡拳?”她看着清浅平和,翩翩君子的楚瑾浔,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声。 他身子不好,再说以他的身份,完全没有必要去为一个刚刚认识的人挡拳,他认出她了?就算认出了,也没必要拿自己身子不当回事吧? 楚瑾浔唇角掠起一丝无奈:“如果本王说,是本王腿软没站好,你信吗?” 颜曦宁:“……” 当时他站的位置,猛虎帮那人的拳头,她的站位……要真是他一时腿软没有站住,一脚踩空,那角度,还有扑下来的方位,倒正好可以说得通。 竟是这么个让人啼笑皆非的原因吗? 所以不是刻意为之,只是巧合? 在颜曦宁清泠泠的目光中,楚瑾浔有了一丝窘迫:“宁公子,不怕你见笑,我当时见打起来,是想往楼上走来着,谁料想会踩空呢?所以你真不用放在心上。不过,希望宁公子不要说出去,不然,本王这软脚虾的名声,又要被人嘲笑一阵了!” 颜曦宁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忙保证:“殿下放心,在下定守口如瓶!” 楚瑾浔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虽是本王腿软,但经过今日这一遭,定不会有不开眼的再来状元楼闹事了,于宁公子来说,也算是歪打正着!” 颜曦宁笑着点头,心里却想:今日有人闹事是她没有预料到的,但是她有的是办法解决,倒真不需要一位皇子以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