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兴脸色大变。 他早早地认为一个乡下丫头,没什么见识,定然蠢笨好糊弄,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为什么她会知道他的真正目的? 败坏安王妃名声,让所有人都以为安王妃仗势欺人,恶毒粗蛮,心思狠毒,不将百姓当人,逼得人走投无路,毫无怜悯之心! 明明之前都办到了,这安王妃以前名声就不好,又加上这件事,那么多人都在帮自己说话,已经好多人在骂她了。他只要找个机会离开,去威远侯府汇报,那人自会给他赏钱,并且,给他一份活计! 可她为何只说几句话,一个眼神,就能镇住那么多人? 还有,威远侯府管家安排的人呢?刚才还在帮他说话,怎么一发现不对就不见了影子? “小人,小人不知道王妃在说什么!” “你当然知道,”颜曦宁淡淡瞥他一眼,“被人当成了棋子,又当成了弃子,还不知自知,真蠢!” 钱兴顿时脸色惨白,棋子?弃子? 他到底是当了那么久的大师傅,稍稍一想,就明白了。 出头的是他,威远侯府的人都没露面,到时候不是什么锅都得让他背? 想一想,他又镇定了些许,安王妃说的那些贪污的银钱,她没有证据的吧?应该没有吧? 他悄悄觑了一眼,安王妃神色冷静,胸有成竹。 他突然就不确定了,他不敢赌! 他急忙喊:“王妃,我错了,我悄悄昧下的那些,会,会还回来的!我,我是受人蒙蔽的呀!” 颜曦宁目光一扫,摇头笑:“哦,现在说这些晚了,官府已经来人了!” 果然,有皂衣衙差从人群中走出来:“谁报的官?” 悄没声息去报官的车夫说:“这人在为我家王妃名下铺子做事的时候,贪污了大笔金银。今日王妃出行,他又故意拦路,还利用不知真相的热心看客!现在我家王妃想要追回被他贪污的金银!” 那几个皂衣衙差吓了一跳,竟然还有一个王妃牵扯其中? 他们看见安王府马车的徽记,急忙过来行礼:“见过王妃!” “免!” 为首的皂衣衙差转向围观众人:“你们胆子不小,王妃在此,不行礼不说,一个个还敢口出悖逆之言?是都想去官衙走一走吗?” 围观众人早在钱兴喊出会还回来时,就知道他们被骗了,之前看钱兴可怜才会帮腔,还差点用东西砸了王妃。 还好还没动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围观众人呼啦啦跪了一地。 颜曦宁目光扫过那些心虚跪下来的人:“有善心行善举是好事,但也要多长些心眼,别让人利用了这份善心!都散了吧!” 见她没有追究的意思,那些人心中松口气,同时心中涌上感激和羞愧,一个个赶紧离开了。 衙差押走了钱兴。 颜曦宁继续去往冠香园和锦瑞堂巡了一圈。 新人新气象,换成自己挑的人后,整个铺子里从上到下,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她很满意! 这嫁妆铺子,还是可以花点心思的。 华容居推出的新品,至少可以一年内生意兴隆。 锦瑞堂里开除了傲慢又生有小心思的钱兴,另四人都还能用,她又招了个大师傅,而且,自己画了样式,让那些大师傅们制作出来,新的款式,必然能引起新一波的热度。 现在生意最差的是冠香园。 既有强劲的竞争对手,又没有自己出色的招牌点心,不温不火的,只能勉强保持一个不亏钱。 等闲下来,她要研究几款新的糕点,另外,再寻个厉害的糕点大师傅! 王府的马车穿过街巷,颜曦宁一边考虑着,一边看着马车外的风貌。 这京城的大街,到底和上辈子不是一个位面,风格不一样,建筑和格局都不同。但一样的繁华,一样的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周边的商铺林立,有些路段还有一排排摆摊的小贩,售卖的物品也是各种各样。 在那些行走的人中,还不时能看见一些穿着文士衫,头戴方巾的书生。 颜曦宁算算日子,恍然,难怪这么多书生,好像春闱就是下月了。各地的举子都聚来京城参加三年一度的春闱,可不就更热闹了吗? 她唇边露出一丝笑意,那美膳楼的位置,就在贡院外街! 从禇方林手里三折买下酒楼后,因着闹鬼事件,那一带的生意都极差,受到影响最大的就是酒楼隔壁的一家客栈,老板连续一年多没有什么客人,偶尔来个客人,还被吓走,就急于出手。 颜曦宁当时大手一挥,干脆也一起买下来,和酒楼统一修缮中,她早早令人将中间打通,美膳楼成了一个集酒楼客栈于一体的大型酒店了。 现在修缮得也差不多了,可以开张了,还有,名字,就改为状元楼! 回到王府,她直接回了清梧院,开始做酒楼开张计划。 看着做好的计划书,好像还缺些人手啊。 嗯,找合作伙伴借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