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曦宁拧眉,整个身子纹丝不动,不过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了。 雪亮的剑尖,散发着森冷的寒意,直直地对着她的咽喉。 面前,是一双要喷火般的眸子,还有红得吓人的眼睛。璟清目眦欲裂般,恶狠狠地瞪着她,手中的剑尖离她的脖颈处的肌肤很近,近到只要再移动一分,就能割破她的皮肤。 近到剑尖的寒凉,已经浸到肉里。 “毒妇,你想害王爷!要不是我多留了个心眼,在窗外看着,你是不是就要害死王爷了?”璟清右手稳稳地执剑,左手却是极快地抢过那枚银针,狠狠地扔出去。 颜曦宁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不闪不避,只是眼神中有些愠意:“璟清,拿剑指着我?谁给你的胆子?” “你都想害王爷了,我杀了你都是轻的!”璟清戒备地看着她。 颜曦宁站起身。 她好像没看见颈中的剑一般。 璟清虽然恨得很,也想一剑把这个毒妇杀了。 可他不敢。 他看得出来,主子对王妃看重。 他不得不移开一些剑尖,但还是指着她。 颜曦宁却看也不看他,只是轻轻伸手,将楚瑾浔的衣衫重新整理好,再次为他盖上被子,这才转过头来:“出去!” 璟清这时候哪肯出去? 他出去了,让这个毒妇再次害王爷吗? 颜曦宁突然回头,目光冷厉:“身为王爷的亲随,你就是这样当差的吗?” 璟清原本还梗着脖子想骂回去,但被她目光一扫,竟忍不住退后半步。这眼神,怎么和主子发火时一样? “我,我是王爷亲随,当然是要保护王爷安全。你,你想害王爷,我对你动手有什么错?” 颜曦宁知道他有点轴,不想跟他多说。 她之前行针,累得很。 再次揉额:“我要想害他,不会找个夜深人静的时候?” “呵,少要花言巧语,你现在跟王爷都不住在一个院子,半夜你都近不了身!” “不住一个院子,王爷昏迷,我留下侍疾,不是理所应当吗?” 璟清结舌。 他发现这毒妇说的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那是半寸银针,那么短,能杀人吗?我要杀他,需要用这种方式?被子一捂,多少人杀不死?” 璟清被她一怼再怼,尤其是她的神色那般坦然,璟清反倒不确定起来。 但是,看一眼昏迷不醒的主子,他还是觉得他没错,就算刚才王妃不是想杀主子,但之前她做的事,也不可原谅。 他收了剑,上前一步:“王妃,就算刚才是我误会了你,但王爷这样,还不是你害的吗?” 颜曦宁淡淡看他一眼:“嗯?我?” “刚才齐御医都说了,王爷是劳累过度,才会突然昏迷不醒的!这些天,王爷本来已经够忙了,他一直没能好好休息,你还要他陪着你到处转,这才让他累得昏迷过去!你敢说不是这样?” 他一个下人,是不该对王妃这样无礼的,尤其主子还交代过。 可他不忿啊。 她嫁给王爷才多久,就非要分院子,原来是为了在院里养小白脸。 可是主子却放任。 他知道主子为什么放任。 主子聪明得很,可是他那身子骨拖累了他,得了那种谁都治不好的病,心中已经存了最坏的打算。 正因为这样,所以明知道王妃在院里养小白脸,主子竟然毫不追究,还让他们不要管。不就是怕自己去后,王妃一个人孤苦伶仃吗? 可主子都为王妃这样打算了,王妃又做了什么了?什么都没做! 她还拖着主子到处跑,让主子累晕了过去,累到再次发病。 莫不是她心中想着早点和那小白脸双宿双栖,想故意害死主子吧? 颜曦宁看到他眼里的愤怒, 她翻了个白眼:“你家王爷又不是纸糊的,出去转两圈就累昏迷,他是发病了你看不到吗?” “我知道,但他提前发病,你敢说与你无关吗?你院子里养着外男,我都碰见几次了!你以为王爷不知道吗?他只是顾及你的颜面。为你着想,可你可曾为王爷想过? 王爷让我们都听你的,可凭什么要听你这个对王爷不忠的毒妇的?王爷要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放你不过!” 颜曦宁听笑了:“璟清,看来我这个王妃之前太仁慈了,让你觉得我很好说话?” 璟清梗着脖子:“我知道,我以下犯上,主子醒了,一定放我不过!但就算主子不放过我,我也要揭穿你!你不安好心!总有一天,我会抓到你那个小白脸的!” “住口!”一个人影匆匆而来,是刚送走齐御医的璟风。 他一到这里,就看见被破坏的窗子,以为屋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吓了一跳,急忙过来,正好听见了璟清这番话。 璟风心里不由暗暗叫苦,这个二愣子,都已经告诉他真相了,他还在这里胡言乱语。 璟清见到他,却像见到帮手一般,将刚才自己看到了什么,为什么撞坏窗棂都说了一遍,末了才说:“璟风,一定要把她看管起来,不能让她害了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