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曦宁看着自己空空的腰间,笑起来。 还真有意思,她的荷包,竟然被人顺走了。 这时,后面追的人气喘吁吁地边跑边喊:“抓住他,抓住他,他是个小贼!” 但那人蹿得飞快,专往人多的地方钻不说,手还不闲着,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又顺了好几个荷包。 挺好,好久没见这么嚣张的人了! 这哪里是逃窜,这分明是挑衅,有恃无恐的挑衅。 颜曦宁不动声色地抬步往右边走。 裴涯的脚步慢了下来,银子多了,有时候也会影响速度的。 他将最大最重的那两个荷包一手一个捏在手中,左手掂了掂,至少有二十多两,难怪这么重。竟然有人把这么重的东西挂在腰间。 他不顺便摘走都对不起他这双眼睛。 右手的也掂了掂,同样不轻。 其他的虽是些散碎银子,七七八八加在一起也是沉甸甸,应该也不下二十两。 他摆脱身后追着的人,蹿进一个小巷子,靠着墙,就将荷包打开,凭感觉,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东西。 将左手蓝色修竹荷包往地上一倒,他的双眼顿时亮了。 银票! 除了两锭银子加一些碎银,里面竟然还有银票,五十两一张的银票啊,他没瞎吧? 哪怕明知自己双眼一点毛病都没有,他还是用力地揉了揉。 没错!五十两一张的,共四张! 二百多两银子! 发财了,发财了,发财了! 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会逮住一只肥羊。 裴涯已经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右手这个黑色绣了只鹰的好像更重。 他也一股脑地倒出来,金,金子? 那个荷包里没有银票,可里面是两个五两的金锭,十几片金叶子,还有碎银。 一两金十两银啊! 光这两个金锭,就价值百两银,还有那些金叶子,加起来也是几十两银子了。 其他的荷包他都没看,巨大的喜悦将他整个人包裹。 “发财了发财了发财了!没想到我裴涯也有发财的一天,看来我家祖坟也冒青烟了!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 他一边狂喜地碎碎念,一边将银票收好,放回荷包,往胸口一揣,用手护住! 现在了可是有五百两银子身家的人!得赶紧到安全地方去。 他警惕地看着四周,穿过巷子,就不怕别人追了。 但是才跑两步,他的脚步一顿,有人从巷子口过来,挡住了去路。 那双盯着他的眼睛,如鹰隼一般,这是冲他来的。 他身子急速一个旋转,转身就跑,但才跑了几步,就被一股大力掀翻,整个人摔在地上。 他双肘撑着地。 挡在前面的,是个年轻男子,二十岁左右,玄衣如墨,棱角分明的一张脸,眼神锐利,每走一步,他都感觉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 后面一脚把他踹回来那个,十六七岁,也是好看的不像话。但神色闲适,缓步而来,像在逛自家后花园。 裴涯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前面那个不好惹,但后面这个,哪怕踹了他一脚,那也是因为他没有防备。 他飞快蹿起,又向后跑。 这次他一定要找到空隙,从他身边挤过去,只要逃走了,离开这个巷子,谁还能抓住他? 颜曦宁气笑了。 柿子捡软的捏,看来她在那人眼里是个软柿子。 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抬脚再踹! 裴涯感觉刚才就差一点点。 想着怀中的巨款,无论如何他都要再搏一搏。 于是,他再次起身,换了个角度,如离弦之箭,还是向颜曦宁这边冲。 颜曦宁干脆利落,踹! 连被踹回来四次,裴涯终于知道,这位看起来信步闲庭,没什么杀伤力的少年公子,也一点都不好惹。 看着越走越近的两人,压抑和难以逃脱的恐惧将他罩住,他咽了口口水,努力压下心中的骇然。 别人也许看不出来,只看到他一次次地想逃一次次地被踹回来,但只有他自己清楚,刚才这几次,他几乎是用了浑身解数,而以他的轻功,和那些刁钻的角度,想要那么精准的一脚踹回来根本不容易,所以面前的少年其实是个高手。 他绝望了! 但他仍然紧紧地护着胸前,视死如归地喊:“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颜曦宁都无语了,她是第一次看见这种要钱不要命的主,还是他觉得他的命安全得很,不会丢? 那玄衣青年一步踏过来,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起来,伸指一划,他胸口衣衫破裂,一个个钱袋下雨一样掉落地上,有二十多个。 玄衣青年从那些钱袋中拿走那个黑色的绣着鹰头的拿起,掂了一下,确定里面的东西还在,收起,看了颜曦宁一眼,便转身就走。 后面还传来裴涯的哀嚎:“我的金子,我的金子……” 颜曦宁也看到了自己的修竹荷包,捡起来,银子和银票都在。 余下还有二十多个,颜曦宁看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冷意:“你有没有想过,你偷的钱袋,也许是别人的救命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