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保还真就是准备逃跑,只是他策划的逃跑比一般人逃跑更有预谋且更慎重。 他想在逃跑前拿回自己的户籍和处决文书。 那个脚镣还可能借用工具蛮力撬断,但是没有户籍,随时有可能被人卖了。 张保想把户籍文书弄到手,正经的办法肯定行不通, 那只有让营地里闹出事来,最好是几乎所有人都会主动或被动参与的大事,让人顾不上他。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张保很清楚这些官差的尿性,只要不是有人逃跑,官差根本不会去管流犯之间的争斗。 他自己也曾是当官的,对于官差的这种处理态度很容易理解,流放一路辛苦,犯人有争斗他们才能有更多捞油水的机会。 至于会不会因为这些争斗死伤人,没关系,反正路上死人也是有名额的,只要别全死了,他们根本不在乎。 而张保只需要让官差们在隔岸观火的时候,悄悄的睡着就行。 那么,他就可以借机把自己想要的东西弄到手,然后再逃之夭夭。 逃跑这种事只能自己悄悄的谋划,如果让别人发现了,那不是逃跑是送命。 能让众人一起闹事给他制造机会,又不会引动官差们敏感神经的最好由头,便是抢粮食吃大户了。 本来张保就挑中了顾家成为羔羊,所以才会在张娴一再挑衅楚元元的时候不阻止, 甚至在楚元元第一次揍张家人时都没有露头,那时张保就在试探,试探顾家人的深浅,值不值得成为羔羊。 本来还差点火候,因为顾家人没有大肆找官差花钱买粮食,张保还曾疑惑过,顾家人是不是真的没钱买粮。 直到顾云舒的到来,顾家直接买了两辆马车和两车的粮食,可把张保高兴坏了。 但同时他也愁,因为顾家人的战力太强了点, 虽然流放一路顾峰和其子都很低调,只有一个楚元元在肆无忌惮的蹦跶, 但他爹作为顾峰曾经的下属,他很清楚顾家人的本事。 哪怕顾峰老了,可顾行之和顾慎之也不是吃素的。 所以他才会在弄到足够多的天仙子才选择动手,只是没想到还是没成功,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楚元元好奇,“他是怎么想到燃烧天仙子的烟可以用作迷烟的?” 顾行之无奈,“在驿站的时候,张家找了个大夫给张阳开的镇痛药里有这个, “张阳儿子晚上拿天仙子的药渣点火玩,结果一屋子人睡得死沉,还是驿站的人以为出事了去喊醒的。” 楚元元无语,这还有她的原因在呢,要不是她之前把张家人给打了,张阳也不必找大夫。 不过,因果不是这么算的。 张保想害人求自利,没有这天仙子的迷烟也会弄出来别的有毒事物。 只是,“张保就算偷到了官差手里的户籍和判决文书,逃跑后他又能去哪里呢?” 张保哪怕有户籍文书,可弄不来正经的路引也无用。 顾行之脸色有些阴沉,“有人给他办了去云州的路引,但是官差在他身上没找到。” 楚元元惊讶,路引?难道在她昨晚丢进空间的那堆东西里? 昨晚她揍人的时间紧,且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仔细翻找,所以她几乎就是摸到什么收什么,后来又一直忙着,根本就没空看上一眼。 顾修之则挑了挑眉,问道,“三皇子派人联系了张保?” 顾行之迟疑道,“应该是,具体我也不知。 “昨晚四弟妹走后,张保竟喊出他有三皇子的秘密任务在身,官差们一时不敢擅专,便留了他一命。” 顾行之说着自己也奇怪,“只是刚刚我们出发时,却没见到张保。而且,张弘义竟还被官差一刀斩杀了,倒不知为何。” 顾修之略沉吟一瞬,问道,“大哥可知张保说的秘密任务是何?” 顾行之摇头,“官差后来再审问张保时,已不许旁人靠近了。” “不过,”顾行之想了想又道,“没准和云州之事有关,不然,为何要给张保去云州的路引。” 顾修之认同,“大哥说的是。可惜我们被流放了,具体是什么情况也不得而知。” 楚元元心头一跳,她想起来自己刚穿来那晚,在定北侯内书房听到的兄弟俩对话。 不确定的开口道,“云州赈灾贪墨案之后,朝廷可是又派了三皇子前往云州赈灾?” 顾行之惊讶,“云州贪墨案之前,朝廷确实有人提议过,义仓粮恐不够应对当地灾情,应派皇子前往云州赈灾安抚百姓。” 顾修之却不解问道,“你可是从哪听说了什么消息?” 楚元元略思考了一下才道,“我未出阁时,曾听楚芳儿说,楚瑞将要跟着三皇子去云州。” 她想起来空间里收来的那15万石粮食,楚瑞定是提前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会想要趁机发灾难财, 没准,发灾难财这事背后还有三皇子的默许和纵容。 只是,三皇子要是真被派去云州赈灾了,又让张保去云州,这是想帮张保翻案,还是想把顾家人直接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