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当苏念熙一踏出火车,整个火车站,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们像潮水一般涌来涌去,熙熙攘攘,争先恐后,摩肩接踵,络绎不绝着,一下子苏念熙就被人群淹没了。 “这这这——” “哎呀,天哪——” “欸欸欸——” 压着密集恐惧症心理的苏念熙,被一老汉用力一撞,转起了圈圈儿来,她惊恐万状地叫出了声来。 苏念熙强装镇定,左手一大包,右手一小包,在人头攒动,挤得水泄不通的站点,垫起脚跟,伸着她的天鹅颈,不停地四周张望着,“人在哪呢?穿军装应该是很扎眼,很好找着的呀???”苏念熙嘟着嘴,嘟囔着,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期待。 “呜——这陆辰霆同志不会把接人的事儿,在部队训练场上,当‘兵蛋子’训练了,忘了来火车站,接我这一茬儿了?” 过了好一会儿,没扫着半抹绿的苏念熙,期待值直线下滑,焦虑感蹭蹭地往天灵盖上飚,嗷嗷叫了起来。 嗯呖,苏念熙的绿皮火车,半路上因为出了点小故障原因,放慢了前行的速度进行抢修,拖后近三十分钟进站;所以…… 额—— 而此刻,戴警卫员安排到火车站接人的两个兵嘎子,麻溜地接到“苏念熙”,更是驾驶着蒋政委的吉普车,蹑景追飞,顺利地返回到了部队;他们正从吉普车上下来,各手中提着两个大包袱,带着抱着一个小包袱于胸前不放的“苏连溪”,浩浩荡荡地往师长办公楼而去。 兵蛋子一:“呋!那女同志谁啊???” 兵蛋子二:“卧槽,一脸的麻子——” 兵蛋子三:“哇哇哇,她刚才还笑了,龅,龅牙,一大口龅牙。” 兵蛋子四:“咋还往师长办公楼那边去了?” 兵蛋子五:“还瘦得跟根麻杆似的。” …… 部队里,三五成群往食堂赶的兵蛋子们,见到苏连溪,震惊如雷,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正是十一点三十分了,部队兵嘎子们下训练场,午饭的时间段,人来人往的时候,现下的这位苏连溪同志,倒是成了部队里的一道特殊的风景。 陈志龙副师长:“哎,老蒋,我说你那辆车是不是你手底下的兵,没给喂饱‘饭’,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回部队?” 蒋大烨政委:“去去去,你这老陈,我那车能有啥问题?你要问也得问老刘,是不是戴警卫员安排去火车站的兵蛋子,开车技术不中。” 刘启丰师长:“我说你俩大老粗,中午的不回去吃饭,把饭盒都往我办公室里整,干什么???” 陈志龙:“这不这么久了,人还没接回来,我和老蒋一道担忧起来了。今天的火车站,什么情况,你也是不是不知道的,一起等着。” 刘启丰师长:“……” 三位大佬,一下沉默了,大口地往嘴里塞饭。 火车站。 “呜呜呜——” “夭寿,我的小肚肚都抗议了。” “这都有两个小时了吧!” 苏念熙捂着她那咕噜噜叫的小肚子,樱桃小嘴,骂骂咧咧,吧嗒吧嗒着。 这个时间的段火车站,刚走了一趟列车,有些许时间,下一趟列车又还没到站,人流量相对少了许多。 最讨厌迟到的苏念熙一脸委屈、气愤着,刚想着自己去附近找个饭馆子,安慰下自己的小肚肚。 倏然。 “有埋伏,有埋伏……” “撤,快撤,追过来了。” “这两个你带着。” 一个年经的人贩子,把一个约两三岁,另一个约三四岁的男娃,往苏念熙身后十米左右的一位裹着黑白相间格子头巾的中年妇女身边一放,一个腋窝夹着一个娃,“歘”一下没影了。 少顷间,那位裹着黑白相间格子头巾的中年妇女,也“歘”得一下,来到了苏念熙左侧,驾轻就熟地把她手里牵着的五六岁男娃推到苏念熙身前,“人贬子来了,俺一个人没法子带俩个,你带大的,俺们老地方碰头。” 嗯,这是她们的专业术语。 神色慌张不已的中年女,绕口令般,神速地吧啦完话,就抱着那个小的男娃,消失在人群里了。 啧,那裹着黑白相间格子头巾的中年妇女,把苏念熙当成自己的同伙了。 刚才那神色慌张的中年妇女,也是刚加入贩卖人口团伙不久,今天负责她们组的头目说了,今天会有一位从京市过来的女同志,她一下火车就会立马加入他们这一组,配合完成转移娃子们的任务,长相就是一脸麻子,丑不拉几的那种。 嘿,苏念熙与拐卖头目,所描述的,京市来的犯罪同伙,撞脸了。 这位中年妇女,是一直在不远处观察苏念熙的,确定苏念熙就是从京市那趟绿皮火车上下来的女同志,且苏念熙自下了火车,也和她一样,驻足在原地“贼眉鼠眼”,东张西望着。所以,她笃定地认为,苏念熙就是她们的同伙。 殊不知,她们口中的同伙,早就在绿皮火车上,被便衣公安成功抓捕了。 “……” “!!!” “What???” 苏念熙被陌生妇女,这么突如其来,猝不及防地塞了个男娃子,本就被饿得肚皮咕咕叫,现在更一脸懵逼的了,心里一震,暗呼道。 肚子咕咕叫,一脸懵圈的苏念熙与瘦骨如柴的三四岁男娃,大眼瞪小眼着,小男娃眼里布满了恐惧之色。 “抓住她——” “前面那个裹着,灰色头巾的女同志,就她——” 二十来米处,一位身穿便衣的男同志,指着裹着深灰色头布的苏念熙大喊道。 “我去,这70年代的吉省,人贩子都这么猖狂!!!” “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成年人也抓???” “我化妆成这副鬼样子也抓,拐卖妇女不带挑人的???” 没见过这阵仗的苏念熙,立在北风中思绪凌乱着,脑袋嗡嗡嗡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他娘的,还京市来的,属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