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桑潋杏一直趴在地上装死,想借着昏迷混过刚刚的矛盾。 她想着总会有人发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到时候自己肯定会被抬到打扫干净的床上。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不用朝九希低头,也能让人看清九希的恶毒。 要是再传出九希恶毒的名声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知青们干完活,生火煮饭,铺稻草,直到外面草丛中响起蛐蛐声,都没一个人过来关心她。 她恨的烧心。 连带着把所有的知青都恨上了。 但其实另外一个短发女生是想要过去看桑潋杏的。 奈何九希冷着脸,短发女生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个认识不到几天的人得罪九希。 夜色逐渐暗下。 桑潋杏半边身体躺在门外。 凉风一吹,伴随着不知名的鸟叫,桑潋杏心里愈发害怕。 “咕~咕~咕~” “哗啦啦~” 远处的树林被风吹动发出叶子晃动的哗啦声。 黑暗中的鸟叫在寂静的夜里越来越诡异。 桑潋杏又恨又怕。 心里不断诅咒所有知青不得好死。 她脸面着地趴在地上也有三个多小时,地面传来的冰凉让她感觉膝盖关节处有股阴凉的风使劲刮擦的痛感。 下巴脱臼,嘴角被九希抓破。 全身上下,就没一处好的。 加上额头的伤尚未好齐全,趴在地上装死的桑潋杏只觉疼痛难耐。 当所有知青都睡下后,桑涟杏咬牙,忍着刻骨的恨慢慢从地上爬起。 但因为在地上趴太久,所以半边身子都麻了。 桑潋杏一动,酥麻不断侵蚀着她的感官,无法言说的难受席卷全身。 “嘶~!该死!贱人贱人!!迟早有一天,我要,” “你要什么?” “我要桑九希跪在地上舔我的鞋求饶!我要她生不如死!我要把她踩在脚下狠狠作践,我要,谁?!” 说到一半的桑潋杏陡然意识到不对劲。 声音是从屋外传来的。 自己一直趴在门口,屋里的人就没出去过。 现在又是夜深人静,那么自己身后的人会是谁呢? 桑潋杏额头的冷汗瞬间冒出。 她是真的害怕。 她带着哭音,颤颤巍巍的问:“谁?谁在外面?” “嘻嘻~” “我啊,你今天不是路过一座坟包吗?我就住里面呐。” “轰!” 桑潋杏大脑一片空白。 忽然,她感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抚摸她露在外面的脚腕上。 “啊啊啊!鬼啊!” 桑潋杏再也忍不住尖叫。 撕心裂肺的尖锐女声穿透夜空。 连带着不远处的一户人家都被这凄厉的惨叫生生从睡梦中惊醒。 “哪个烧包脑壳有病啦!半夜三更鬼哭什么个鬼!” 被惊醒的男人火冒三丈的掀开铺盖大骂。 “哎呦你个憨货!赶快闭嘴!万一是脏东西怎么办!赶快睡觉!明天还要起来干活!” 男人婆娘伸手使劲掐了把男人的腰梁肉,疼的男人直抽冷气。 “睡睡睡,这就睡。” 这边,众人也被桑潋杏的鬼叫惊醒。 赵有钱掏出火柴划拉开,借着火光透过粽叶挡板的缝隙朝外看去。 “怎么了?谁在外面?” 一楼的五个男知青面面相觑。 赵子龙狐疑的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奇怪道:“怎么外面有人在哭,听声音像是女的,我说,不会是那啥吧?据说农村有,” “你闭嘴!胡乱说什么!我看你是睡糊涂了!”赵有钱狠狠瞪了眼自家表弟,生怕在他嘴里蹦出不好的话。 牛鬼蛇神是万万不能提的。 很快,楼上也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一会儿,几个女知青举着从家里带来的一盏煤油慢慢下了楼。 男知青见状,虽然心里打鼓,也只好披上衣服,壮着胆子掀开粽叶做成的挡帘朝外走去。 赵有钱一眼就看到了为首的女生是九希。 几个男知青眼睛一亮。 心中竟莫名有了几分胆气。 “九希同志,你们也听见了哭声?”赵有钱再次划拉一根火柴,走到九希不远处停下。 “你们看!”站在九希身后的短发女知青指着门口处,惊呼:“哎呀!我们把小杏同志忘在外面了!” “什么?” 几个男知青借着微弱的火光朝黑漆漆的门外看去,皱眉。 外面实在太黑,他们没九希等人站的高,实在不怎么看得清。 外面那人踉跄跑进,嘴里还在哭喊。 男知青们退后几步,下意识的四下找家伙防身。 九希没动。 那人披头散发,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跑着。 不过几个呼吸,那人就彻底暴露在火光下。 “真的是小杏同志!” 白天替桑潋杏说话的男知青瞪大眼睛,看着灰头土脸,哭的鼻涕眼泪齐飞的桑潋杏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还是火车上那个说话温柔礼貌,漂亮可爱的女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