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的为人你比谁都清楚,他怎会与顾左说出实情?除非查到一些蛛丝马迹,用已知线索或许能让顾左想起当初陈忠怪异之处,你这般问他能问出什么来?他们不过是陈忠手里的棋子,随时准备要了性命的棋子!”
“可我听说,顾左能站起来了。”李恒眯着眼看向吴晨。
“都跟你说了,我异于常人,有些自己的法子你管得着吗?”
吴晨眼睛一瞪,李恒抿了抿嘴。
吴晨又说:“俞世安领兵我同意,若是个不认识的,我还需花时间让他信服我……”
“这么说你已决定动身了?”李恒探着身子问。
“高文昨晚被人抓去,我想了想,都是我身上洗墨惹的祸,我不离开,他们必定还会想别的法子,我离开了,而且直奔他们老巢去了,京都中才能消停。”
李恒长舒一口气,说:
“那日你说先调兵强攻的时候,我心里便忐忑不已,打草惊蛇之后你再去,怕是只会更难,虽说我没去过双溪寨,但我命人去过,那人回来之后说过那处地方别说是人,便是猛兽也难上去,我这才对那寨子里的人放下心来,只觉得他们避世而居,难得清静……”
“那些人昨日才知道高文对我来说十分重要,应是听到一些传闻,知道我醒来那日便去过二哥家,这种事在京都百姓间当晚便会传开,可他们昨日才知道,且劫走高文的人有个功夫很强的道士,十年前刘家英娘便是被他谋害了,理应也是他与刘家人串通一气。”
李恒瞪大眼睛问:“此人现下如何了?可有审问过?是不是李慎的手下?”
“死了!作孽太多,被无数怨魂吸食之后死在当场了。”
李恒身子一颤。
“我推断李慎的身子骨有问题,所以才会先找到洗墨,再对付你,可他死时也仅仅是十几岁的少年,会有旧部追随我信,但是能找来诸多江湖顶尖高手相助,我不太信!洗墨被这些高手拿到之后,谁会乖乖的交给他?他又有何本事拿捏住这些人?”
李恒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李慎后面还有人?”
“谁将李慎从坟里刨出来的?想活着的时候,当着你父皇的面偷梁换柱怕是有些难吧?那也就是说李慎是在被送进坟里之后被弄出来的,谁有这个本事?如今看来,没有洗墨,李慎就是个废人,你也说过曾经的洗墨就是个传言,可见有人早就知道洗墨的下落,不然刨出李慎也只是换个地儿埋了。”看書菈
“我听着有点糊涂,这是说明李慎背后有人,还是……不应该,李慎当年虽为太子,但父皇也仅是让他伴在身侧学习处理政事,且父皇最忌结党营私,李慎那时若是有自己的党羽,必定会被父皇所不容,即便他有旧部追随,按理说也兴不起风浪,更何况他是突染重病,那些人即便想谋划也没时间……”
“太子陵墓不应该是提前修建好的吧?”
“当然不是,父皇那时丧子心痛,想让太子尽快入土为安,命人日夜赶工,半年后太子陵墓修建完毕,李慎的棺椁才得以安葬,修建期间棺椁一直停在千佛寺。”
吴晨点点头说:“也就是说弄走李慎不一定非要刨坟,在下葬前应该已经弄走了。”
“不可能!千佛寺不是谁都能去的,再说棺椁停在千佛寺有侍卫看守,开棺又不是静悄悄能做的……”
吴晨摆手道:“现在想不明白,等找到李慎之后便明白了。”
“他们会将李慎带去何处?会不会就像李忆一样,就在京都城内?”
吴晨摇头说:“李慎必定需要特殊的药物帮他挺着,京都城内不方便,我倒是觉得李慎很有可能就在双溪寨,你外家的族人可都邪性的很,至于是李慎的部下收买了双溪寨还是双溪寨控制了李慎,只有到了那里才能知道……”
吴晨说到这里突然顿住,而后皱眉看向李恒问:“你脚下可有红色胎记?”
李恒心里一惊,忙摆手道:“我没有!”
“邢云跟你说了?”
李恒舒了一口气说:“若不是你将他们的红色印记去除,我怎敢再用他们。”
“弟弟跟我一起去双溪寨,我还会带上顾右还有那哥七个,大头哥我也会带着,因为不信任你。”
李恒表情一滞。
“你先给我些银钱,我让顾世明帮我买宅子用,多少……你看着办吧,或者我让顾世明直接找你要,不是我要买宅子,是我要给大哥二哥买宅子,我没钱!刘宅下面的金银不可能留在京都,当年有陈忠帮着遮掩,我觉得他们定会藏在离双溪寨不远的地方,方便提取。”
“他们到底想要什么?我已经坐上龙椅了,他们若是有什么需求大可对我言明,我还能不理不成?”
吴晨耸了耸肩,站起身说:“这些谜题都要等我到了双溪寨之后才能破解,你好好上你的朝,不要再把心思用到琢磨我上,我留在京都的人,你要帮我看护好,我死不了。”
“李慎……不能活着!”李恒阴沉着脸说。
吴晨哼了一声说:“你这种担心都是多余,他离开特殊的药材跟死了无异!盯好你那位好娘亲,她虽生了你,也能灭了你!平姑若是有什么闪失,我必定会让她陪葬!你敬我一尺我必会敬你一丈,想欺负我的人……”
吴晨的话没有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殿中只剩李恒一人,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内心止不住的翻滚。
“解决了双溪寨,你便可以踏踏实实的推行新政了,双溪寨有我,你放心就是了。”
李恒抬眼看向殿内,空无一人,他深吸一口气,刚刚心里还翻江倒海,吴晨这句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话,让他心里的江海瞬间平复了,不仅不再烦躁而且生出了感激之心。
但双溪寨是那么容易便能解决的?
李恒想到宫里那个像棺材一样的屋子,心情又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