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怎么办?去双溪寨便能将李慎引出来了吗?一个在深山里的寨子罢了……”
“若只是一个寨子,我自然没工夫去看看,可你外祖一家出山……若是本身就是为了洗墨呢?”
“那又如何,不过是想长生不老罢了……”
“谁长生不老?寨子里那么多人,洗墨就这一对儿,给谁戴?且你也知道洗墨需要认主,他就不是谁拿去都能用的!”
李恒愣了一下:“你是说……”
“李慎会想要得到洗墨我能理解,毕竟他离皇位只查一步,在他看来,他便是这天下的主,洗墨理应认他,咱先不理这想法对错,你外祖家那个寨子凭何觉得洗墨会认他们?”
“洗墨为何会认你?”
“我哪知道!二哥和老三生前都碰过洗墨,也只是拿着,我接过洗墨后,它自己就往我手腕上钻,我当时是想拿在手中的,可没它力气大。”
李恒不说话了。
“你别多想,在我看来,洗墨认主这件事不是按身份来定的。”
“哦?”
“你哦什么哦?它现在认了我,我是何等身份?你不用想来日我会如何,我对江山没兴趣,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若非要给洗墨认主加上一个原因,或许是强者才可拥有!”
黑暗中,吴晨挺直了腰身。
李恒却说:
“李慎可不会这么想!前几日我以为洗墨掉在刘宅附近,他看我加派人手便也以为是如此,后来你醒来了,邢云回宫复命的时候说出了洗墨的去向,那瞎眼的老妇人听了去,李慎便知道了,再后来你进宫遇袭,可见他们出手之快,不管如何看,这件事重中之重都是李慎,太后那里……”
“说了这么多,你就没想想是谁将洗墨放在刘宅下面,还能找来一条火冉看管?传说说了那么多,有没有说过洗墨之前的主人是谁?”
李恒摇头说:“几百上千年的事,传着传着便也不剩什么了。”
“怎么会呢?编也能编出一个来。”
“那就是我没有听说。”
“所以嘛,你看不到便想不到,会找我的人不仅是李慎,还有世代看护洗墨的人,一般人听了洗墨的传说只会当个传说,这类传说多了,什么人会执着的相信?肯定是知道洗墨存在的人,只看你娘的架势,双溪寨必然是知道洗墨存在的人。”
李恒皱眉想了想,问:“你还是想要去双溪寨?”
“我不信他们不想出山,只是时机未到罢了,且只看太后和女鬼的人品,这些族人出来没有好事!”
“李慎怎么办?”李恒有些急了:“我知道他就在我身边虎视眈眈,却拿他半点法子没有,我又怎能安心朝政?”
“急什么?皇家的气派呢?我走了,必然会将他的目光和人手吸引走,至少现在看,他站不到人前,没有拿到洗墨,他不会对你如何。”.br>
“逼急了呢?”
“我若是一直在京都,说不准他还真来个破罐破摔,反正都是死嘛,但我离开了,他只会全力以赴的对我,就算对你如何了,你手中的军队,侍卫是养着观赏的?你只要能留下一口气,还能调动军队,他便无计可施。”
李恒沉默了片刻问:“非要带走太后?”
吴晨叹了口气说:
“先看她表现,她若是能全力配合,实话实说,我都不用去双溪寨!你若是实在不忍,她只要能放出平姑的魂魄……便将她送到寺庙之中也未尝不可,留在宫中着实是个祸患,她那个脑子,你根本不知道她想写什么,寺中的木鱼声,或许能让她消停些。”
李恒想了想点头说:“好!你何时离京?”
“容我今日想想,你也知道我最在意身边的人,这次去双溪寨一路尽是危险,我谁都不想带,可大头哥我又不放心留在京都……”
“我可以将大头接进宫……”
“快拉倒吧!平姑进宫也没见你护住,再说大头哥是必定不会离开我的,我再想想,肯定是越快越好,只要我不说双溪寨是你外祖家,没人知道,只说是查到双溪寨的人参与了十年前的诡异命案便可,也没人会问我,昨晚他们是临时出手,安排的并不妥当,真说仔细安排了……还是别让京都百姓跟着恐慌吧。”
李恒点点头。
两个人朝门口走去。
“你那把金扇子是你外祖给你的?”
“对。”
“你之前说有些事是先帝临终前交代继位之人的,骗我的吧?”
“以你的脑子,我若不这么说,一定会被你猜到一二。”
“你只需记得我对你屁股下面的龙椅没兴趣,也不会帮着别人对付你便足够了,你应该偷着乐,历朝历代的皇帝哪个如你一般有我这么个知己?”
房门打开,邢云狠狠瞪了吴晨一眼。
“我说的不对吗?你为何瞪我?”吴晨看着邢云问。
“你没有规矩!”
“笑话!这世上哪来的十全十美?我有这一身的本事还不惦记江山,你就偷着乐吧,不然第一个死的就是你!还要规矩!”
邢云被怼的牙痒痒,伸腿就是一脚,吴晨像是知道邢云没有用力一般,竟是没躲。
邢云踢中之后还得意的哼了一声。
李恒扭头看到这一幕,没有说话。
没等李恒走回到慈宁宫,刘进忠带着几个抬着轿撵的小太监等在半路,说是朝中几位大臣都递牌子请见。
李恒预料到了,只能先去应对大臣,留下一个认路的小太监给吴晨带路后,李恒上了轿撵,邢云跟在身侧。
坐上轿撵的李恒阴沉着脸,再无刚才烦躁暴怒的模样。
吴晨轻叹一口气,跟着小太监回了慈宁宫。
邢云见吴晨回来,忙问:“怎只你一人回来了?”
“慈宁宫出事了,外面的大臣鼻子都是狗变的,及时闻到了味,那还能不进宫问问发生了什么?谁要是先知道怎么回事,那在朝中众臣中是不是也能显得地位不用一般?官家虽说一国之君,但也做不到想不理便不理。”
太后在椅子上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