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眼神中迸发出杀意。
太后忙说:“你别听他乱说,那些魂魄都被我收的很好,没人敢造次……”
“那就是你这个亲娘要害官家?”
“我没有!我只是想利用李慎得到洗墨,怎会害官家?”
“你没这本事弄到那个耳力惊人的老妇人,必定是……李慎对吧?李慎交给你的,你把这样的人放在宫中,官家与任何人说的话都会被她听去……”
“听去又如何?她被关在暗室中,只有我可以随意出入,我也只是捡有关洗墨的事听一听,朝堂上的事别人怎会知晓?”
吴晨哼了一声说:
“你想的倒是简单,你以为那老妇人只是将听到的讲给你一人知晓?若是如此,她何必自尽?她在宫中有些年头了吧?这么多年只专心做一件事,真的被发现了,就像今日这般,我就算知道她是李慎的人,我也问不出什么来,她没必要自尽,我若是猜的没错的话,她应是将毒物藏在了牙中,以备不时之需,换句话说,一旦被你发现她与旁人还有联络之法,她随时准备为保全其他人而自尽,可免受皮肉之苦。”
太后眨了眨眼睛,又抿了抿嘴,一副没听明白又不想问清楚的模样。
“邢云,看好她们两个。”李恒说完看向吴晨又说:“你跟我走!”
吴晨看了眼陈南竹,陈南竹眼中满满的惶恐。
吴晨看向李恒说:“我建议将这位不是你娘亲的娘亲捆绑起来,不因其他,只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换了性情,邢云应付不来的,绑上了,她大呼小叫的也没用……”
“绑!”
太后怒道:“你就不怕天下人骂你不孝?!”
“你看,现在就换了。”
李恒面色铁青的说:“你再胡闹,我便命吴晨去查双溪寨!”
太后怔住了。
“走!”
吴晨看向陈南竹说:“别怕,你就老实坐着就行,我一会儿就回来。”
陈南竹“哦”了一声,下意识的点头,眼神中充满迷茫。
吴晨叹了一口气,跟着李恒出了正殿。
刘进忠等在慈宁宫宫门外,此时慈宁宫的前后院已经进驻侍卫看守。
吴晨摇了摇头,这些侍卫别管是调来对付他的还是对付太后的,宫中这么大的动静,过不了多一会儿,必定会有大臣收到消息进宫劝阻,而李慎的人也不会坐以待毙,眼下的李恒可说是腹背受敌。
吴晨想得出神,再一抬眼邢云出现在李恒身后。
“今日怕是要白加黑连夜了吧?”吴晨轻声问。
邢云斜眼看了眼吴晨,没有说话,走到前面带路,刘进忠退下来紧跟着李恒。
李恒说:“你也退下吧,邢云在就行了。”
刘进忠躬身站在一侧目送李恒走远,才松了一口气摇着头离开。
还是那处棺材模样的屋子,几次来都是晚上,吴晨还是第一次白天的时候来。
可屋子没有窗子,里面跟晚上来没什么区别。
邢云关上房门站在门外。
屋内一片漆黑,吴晨能看清楚李恒的面色狰狞,好像之前的各种情绪只能在这黑暗中才能释放出来。
“不想杀我了?”吴晨语气平淡。
“若是能杀得,你现在已经死了!”李恒咬牙切齿。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至少现在不会,我没有动你,也没有动陈南竹,更没有动你身边那些人,现在是我四面楚歌,用不着你杀!”
“下次你再动杀我的心,我可没有这次这么好说话。”
李恒被噎的气儿都不顺了,他背着手在原地来回踱步,捋了捋思路才问道:
“李慎到底是活着的还是死的?”
吴晨皱眉:
“你莫不是真的乱了心神?他若是真死了,要洗墨何用?我推断他属于是你那位好娘亲说的“生死之间”说活着却不能站到人前,说死了还有口气儿。”
“他在宫中安排了人,必定知道李忆之前做了什么,他为何没有联合李忆……”
“赢了之后谁称帝?”吴晨摆了摆手说:“这个不是眼下要想明白的,你也担心李慎在宫中还安排了其他人,不然你也不会将我叫到这里来,我能想到的是,李慎手下的人眼下一定要的是洗墨,没有洗墨,你死了也是便宜别人,所以你暂时无需忌惮他,他盯着的是我!你眼下要想清楚的是你那位娘亲如何处置?”
听了吴晨的话,李恒像是松了一口气,说:
“我可以将她送出宫,养在千佛寺,对外只说她一心向佛……”
“平姑怎么办?她还收着平姑的魂魄。”吴晨厉声问。
“我让她交出来。”
吴晨摇了摇头说:“你刚才也看到了,不管用什么法子,她都不肯说出实话,你觉得只是将她送出宫,便可让她转性好好的安度晚年了吗?”
“你还想如何?真的杀了她不成?”李恒低吼道。
“双溪寨……是不是多有双生子?”
李恒愣住了。
“你说过,双生子并不为世人所容,邢云是双生子,太后与女鬼也是,顾左和顾右也是,我怎会这般幸运,遇到这么多双生子?”
李恒没有说话。
吴晨又问:
“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太后有个一模一样的妹妹这事儿,早些年没人知道,那女鬼之所以这般愤恨,是不是因为她曾与你娘亲互换身份伺候你父皇,你父皇没有察觉出来,可最终是你娘亲得了妃位得了你,而她一无所获。”
“只这一件事,你必死无疑!”李恒咬牙切齿的说完,又想到这是一句废话,不由得仰头怒吼一声,而后四下里看看像是想要砸些什么,发下心中怒火。
吴晨皱眉问:
“有用吗?杀我能解决什么?是能让李慎罢手还是能让你娘收手?你这点家中破事,要不是为了查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你想让我听我都不想听!这件事让我二哥和老三丢了性命,平姑生死未知,眼下只看你娘的手段,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人,李慎也一样,他想拿回洗墨必然不惜人力,若是让他真的拿到洗墨,到时便是你们兄弟皇位之争,兴国还想强国?”
李恒长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