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晨挑了挑眉,兴奋的说:
“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想到一种可能,刘家兄弟根本不知道所谓的祖宅就在自家院中,那些人既然能骗他们,安抚他们,自然是取得了他们的信任,说不准每次都是蒙着脸跟着走,到了地下见到了银子才知道到了,所以刘家其他人都不知道问题就在宅子里,这就说得通,他们为何只提过祖宅却没人能说个大概位置,更能说得通,在外人看来,他们为何待在宅子里没有离开。”
邢云更加不解了,他问:“刘家这么多人,怎能让那些人来去自如,且打开暗门而不被人发现?”
宋固忙解释道:“他们大多住在客栈,平日里也是妇孺居于此,使些手段让他们睡的沉一些应是不难。”
邢云点点头,又看向吴晨问:“可,即便知道大概是这么个情况,你又能如何?”
“不能如何,这便是查案的过程,证据都摆在那,自然不用推断,像这种过了十年的陈年旧案,我只能不断地从推断中获得一些凶手的模样,多一笔是一笔,慢慢的轮廓出来了,才能做出最终的判断,你的差事只需要动手便可,我的不同,除了拼命还需要动脑。”
邢云被噎得张了张嘴,一个字没说出来。
高二哈哈一笑对邢云说:
“你别往心里去,我和许大刚开始跟吴兄弟一起的时候,也经常被骂无脑,还有顾右,现在我长进了不少,过一段时间你也会长进的。”
吴晨严肃的说:
“他跟你们不一样,他是要回去复命的,你让他如何跟官家回禀这一晚我都做了什么?除了刚才那一战,你让他将我说的跟官家复述一遍?你能做到?他不过是想听到个结论罢了。”
高二同情的点了点头。qs
邢云抿了抿嘴,垂下了头。
吴晨站起身说:“走吧,我脑子里大概有了一个思路,咱们下去瞧瞧,然后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暗门下方是有台阶的,吴晨敢蹦下去是因为看得清,邢云他们可不敢轻易往下蹦,都顺着台阶举着火把慢慢走了下去。
台阶有二十几级,等他们全部走完,高二已经开始惊呼道:“这么大!得装多少金银?还有空的箱子!”
宋固关心的是:“为何建这么高?”
吴晨耸了耸肩说:“下面一层也这么高,看样子真是没少藏金银,只是……银子呢?”
邢云说:“不会这些年将时间都花在运银子这事儿上了吧?”
吴晨扭头看向邢云说:“你回去告诉官家,兴国想不强盛都难,这又给他送银子来了,案子查明之后,银子可就进了内库,是不是适当的减轻一下赋税?”
“你想的倒是全面!”邢云冷声答。
“有石门那层也这般高?”宋固问。
吴晨点头说:“比这层貌似还要高一些,四面都是用砖石砌的墙面,只这两层便需要费些年头,所以我之前问尚府尹,前朝都城在哪里?”
尚恭佩服的抱了抱拳说:“吴副使料事如神!”
“不是料事如神,是推断,这么大的工程,不是,这么大的暗室,动工之后怎会不惊动府衙?”
吴晨说着,带着几人走向下一层的台阶。
下一层与上一层一模一样,吴晨问:“你们可有看出什么问题?”
几人借着火把的亮光四处看了看,宋固第一个开口道:
“这两层像是没有上面那些屋子里的灰尘多,但也说得通,只是……之前这里若是摆满了箱子,此时应该能看到一些痕迹才对,可这里有种……不合时宜的干净。”
尚恭忙说:“不只这两层地面干净,连楼梯也不见多少灰尘,便也查不到鞋印。”
吴晨点头说:
“这是不是说明他们经常来,甚至在运走金银之后,曾有人打扫过这里,你们再看这里的高度,那边的地道打通了理应也是到上一层和这一层上方的位置,显然,他们打通的不是这里,而是到了这面墙之后拐了个弯,向下去了。”
几人纷纷点头。
吴晨又说:
“蛇窝理应在石门之后,他们的地道拐弯向下,是不是直接就是蛇窝?我看未必,蛇窝既然是保护某种东西的,那便会与那东西在同一个室内,就是四周有墙壁,那些东西才不至于跑出去,而他们顺着墙体挖到下面,按理说只需砸通墙面便可进入下面一层的暗室,但蛇窝的位置在哪?若是紧挨着墙面,莫说他们死伤如何,他们哪来的机会在暗道中建一扇门?那东西岂不是都跑出来了?”
几个人看着吴晨,没有说话。
吴晨只得总结性的补了一句:“如果不能知晓蛇窝的位置,他们很难一次性打通正确的地道口。”
宋固认同的点头说:“打通之后才发现远处有蛇窝的可能不是没有,但属实运气太好,还能有时间让他们封堵,建出一扇门来……”
“若是不知道有蛇窝,他们只因打不开石门才另辟蹊径,发现蛇窝之后理应封死再做打算,但目前看他们一直专注在那条地道中。”
宋固点头。
剩下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吴晨懒得废话,这些也只是眼下的推断,他没再说什么,又带着几人下到最底一层,这里的空间小了很多,下了台阶便看到石门,石门前只是一条窄道。
邢云和高二举着火把仔细的查看石门四周,高二边看边说:“若是需要触动机关方能打开石门,总要有个安放机关的地方吧?这四周如此平整……”
“若是机关便能打开,何须刘家人来?既然是认准了刘家人,那便只有鲜血可证明血脉,石门周围理应有血槽才对。”邢云说。
宋固说:“刘家人或许知道暗门下的宝箱,未必知道下面还有这个石门。”
尚恭说:“只看上面那两层的大小,便知刘家几世也花不完,可刘家还是开了客栈,吴副使,你如何看待此事?”
吴晨却问:“如何确定这处宅院一直是刘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