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的木牌你带来了吗?”吴晨问。
“啊?没,真把这事儿忘了。”陈南竹很是懊悔的说。
“不是让你贴身带着吗?”
“之前住在陈忠府上的时候是贴身带着的,后来进了宫,我想着也没人偷,便跟一些首饰放在了一个匣子里。”
吴晨揉了揉发胀的眼眶,又问:“我看官家也没有让你出宫的意思,等我闲下来给你找门好亲事。”
陈南竹瞬间没了笑容,垂头想了一会儿才说:“你先忙吧,我也不着急,五公主平日里也没个说话的人,我在宫中也能多陪陪她。”
“见过皇后了?”
“嗯,皇后对五公主甚是喜爱,五公主的寝殿离皇后的长宁宫很近,差不多日日可见皇后。”
“见太后了吗?”
陈南竹点点说:“见过一次,隔着珠帘,总感觉太后不喜五公主,五公主也很少去见太后。”
“太后可对你说过话?”
陈南竹摇头说:“我只是跟着五公主过去,磕了个头,太后对五公主尚且没话说,又怎会对我说什么?”
“你刚进宫的时候见的吧?”
“对,后来再没见过。”
吴晨舒了一口气,说:“这些糕点你若是不想吃,便留给大头哥吃,我送你回宫。”
“啊?”陈南竹瞪大眼睛:“你轰我?”
“不是轰你,我真要去补觉了……”
“你到底在忙什么?能不能让我出宫跟着你一起?你知道我胆子大……”
“你老实的在宫里待着吧,我现在查的案子你跟不了,跑来跑去的,你又不会骑马,会骑也不行,京都不比外面,你见哪个未出嫁的女娘没事骑着马在外面跑?”
陈南竹哼了一声,而后又低声问:“听说陈忠被杀了?”
“你刚还说宫里听不到消息,这消息是听谁说的?”
“宫里的太监,我听到他们私下里说的。”
“还听说什么?”吴晨问。
陈南竹想了想说:“听说好多官员都想招你为婿,连官家也想招你为驸马,将五公主嫁给你,五公主今年刚刚及笄……”
“这些没影儿的事宫里太监也传?他们从哪听来的?”吴晨纳闷的问。
陈南竹笑道:“你如今可是出名的人,莫说宫中,便是寻常百姓家,你看谁家茶余饭后说的不是你?”
大头忙问:“可有人说我?”
陈南竹抿了抿嘴,说:“我经常跟五公主提及大头哥,说大头哥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大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突然认真的问:“官家可有想过招我为驸马?”
吴晨和陈南竹都定格不动了。
大头的脸一下子红了,忙摆手说:“我只是随口一问,平姑这广寒糕可好吃了,你尝尝。”
陈南竹接过大头递过来的糕点,哎呀了一声说:“我出宫除了看你们,还想问问我是陈忠义女,是否会受陈忠牵连?”
“认你做义女只是陈忠嘴上说说,又无证人在旁,再说,官家就算是知道也无妨,陈忠不过是想用你牵制住我,官家怎会看不出来?”
陈南竹歪着头问:“用我能牵制住你?我怎没觉得这法子可行?”
吴晨喝了一口茶说:
“我这宅子里的人都是官家派的,官家生怕我身边的人被人利用了,连官家都知道我在意什么,陈忠怎会看不出来?大哥二哥身上有功夫,自然是好些,你在宫中也不用我担心,你们这些人跟过我,自然与旁人不同。”
大头重重点头说:
“之前俞副使差点让官家砍头,我兄弟念在俞副使从阳安县一直跟着的情分上,把俞副使救出来了,如今在家中陪着病重的女儿,只在牢中待了一晚上,我兄弟讲情分的很。”
吴晨纳闷的看向大头问:“你怎知道的这般详尽?”
“老大出去听到的,然后告诉了老二,老二又告诉了老三老四,老三老四告诉的我。”大头说的认真。
陈南竹盯着吴晨问:“若是官家为我指婚,你会如何?”
吴晨皱了皱眉说:“我的意见是一方面,主要还是看你自己,但是官家不会为你指婚的。”
陈南竹抬头看向吴晨问:“你怎知道?”
“至少这几年不会,但你也等不起。”
“没听明白。”陈南竹噘着嘴说。
吴晨站起身说:
“我现在还没站稳,且还在查案,陈忠曾认你做义女的事,京都中肯定有不少人知道,这时候给你指婚,一方面对男方不好,他们怕是会误会,你到了婆家也会看脸色,另一方面,眼下想与我走近些的官员不少,你若是成亲后有人找到你婆家,你管不管的都是麻烦,所以眼下不是给你议亲的时候,等陈忠的案子真的翻篇了,我现在的案子也查明了,我远离京都一段时间,渐渐被人淡忘了,或许官家会给你指婚,只是那样时间有些长,还是等我将手头上的案子查完,便想想你的婚事,还有大头哥的婚事。”
陈南竹没有说话。
大头说:“我不着急。”
吴晨说:“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们。”
陈南竹还是没有说话。
吴晨又说:“走吧,我送你回宫。”
陈南竹皱眉问:“如何送?你家里有马车吗?”
“应该有吧?”吴晨推门出去喊了声‘老三!&
将陈南竹送回了宫,吴晨再回到家中,大头等在他屋里,见吴晨推门进来,忙说:“我不耽误你睡觉,就是想跟你说,我觉得平姑哪里不对,你送她的路上可有跟她好好聊聊,我怕她在宫中受委屈。”
“路上我骑着马,她在马车中,没机会聊。”吴晨说着躺倒床上。
大头坐在床边又说:“以前的平姑很是直爽,可这次见她,总觉得,觉得金贵了些。”
吴晨笑了笑说:“连你都能发现,你说平姑自己知不知道?”
大头抿了抿嘴,叹了口气说:“其实她就是想嫁给你,可你又不娶,我倒是闲着,可她又不想嫁给我,在宫中住了几日,心气儿高了些也正常。”
吴晨闭上眼,说:“我能救她一次,未必能救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