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恭听到高二说出吴晨这句‘不是外人&莫名的心里有些欢喜。
这几日京都中传的最多的便是吴晨是仙还是神?
在高二看来,吴晨尚不能飞天遁地,但在京都百姓的口中,吴晨早就能脚踩祥云,降妖除魔了,只是可能还不能点石成金。
大家说的有鼻子有眼,像是曾亲眼得见,尤其陈忠袁书淳受刑时,站在围观人群前面的人,更是笃定的宣称亲眼看到吴晨与鬼神沟通……
尚恭倒不是因为这些才对吴晨另眼相看,陈忠作为皇城司指挥使这些年,折在他手中的官员何其多?其中便有尚恭的至交好友,如今陈忠被吴晨扳倒送了命,尚恭自然心存感激。
各类话术中,最怕的就是真话假话掺杂一起说,办差也一样,陈忠借皇命惩治贪官,也会顺便清理异己,李恒信任陈忠,陈忠又做的小心,自然一路都顺风顺水,有些人的冤屈怕是永无昭雪的一日。
可天降吴晨!
官家对吴晨的信赖可是有目共睹的,且吴晨的这身本事,极容易让人打开想象的闸门,谁家不想用一用?即便不用,也不敢得罪。
昨日想要见吴晨的各级官员,不论官职大小,没有一个见到的,而今日尚恭来,虽说是为了公事,但吴晨说不是外人,尚恭怎会不欣喜?
尚恭跟着宋固和许大,高二,到了吴晨的屋子,正当中圆桌旁,吴晨正坐在那里用早饭,见尚恭来了也没起身,说:“尚府尹随便坐,我吃两口便可,只当是自己家,随意些。”
尚恭连连点头,却还是拘谨的跟着宋固,见宋固就坐在圆桌旁,他也只好坐在宋固身旁。
吴晨仰头将碗中的粥喝干净,挥了挥手说:“撤下去吧。”
老三和老四伺候在旁,一会儿工夫桌子上便干净了。
吴晨擦了擦嘴,老三又端上来茶壶,给每个人斟茶。
“官家让我查的案子,可是十年前富商金屋藏娇,‘娇&被主母打死,却找不到尸体的案子?”
尚恭差一点便起身应‘是&,被宋固按住了,只得僵直着身子说了一句:“正是!”
吴晨自然看出尚恭很是拘谨,便笑呵呵的说:
“尚府尹多与我接触便知,我是个不讲规矩的,平时散漫惯了,只是查案的时候会严肃些,你若是好官,自然无事,若是贪官,我很快便能知晓,你若是担心这个,不如自己先去找官家说清楚,若不是,大可坦坦荡荡,那富商夫妻二人可还活着?”
尚恭一口气没接上来,又深吸了一口气才答道:“我上任之前便已亡故了。”
吴晨挑了挑眉又问:“那被打死的小娘子家人可还有在世的?”
尚恭摇头说:
“我上任之后,也想查明此案,奈何一番走访下来,发现涉案的人均已不在人世,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女子名换英娘,娘家姓刘,打死英娘的是富商郝奎的发妻邹氏,这件事人证物证俱全,可为何有人要换走尸体?且换来的老者满城无人认得,郝奎夫妇及刘家其他人在随后的几年中,因各种原因全死了,刘家等同于灭门……”
“案卷上可有写明那被换过来的老者也是刚刚死亡?”
“没写明老者死亡的时辰,只说老者年近古稀,骨瘦如柴,衣衫齐整,身上无伤,应属病亡。”
“案发时间是什么季节?”
“初夏。”
“既然老者尸身未见异样,那便也是死了没多久……英娘的家人先后而亡,周围邻居可还活着?”
“活着,案卷中有他们的笔录,我也亲自去问过,所说前后差不多,刘家在京都三羊巷开了一家客栈,家中人全都在店中帮手,没有雇佣伙计,客栈后面有个两进的院落,是英娘一家常居之所,另外在桥西巷也有宅院,英娘的三个嫂嫂住在那里,平日间看护幼童,不去店里帮手,当年的衙役找了客栈旁的商家以及宅子的邻居做了笔录,我看笔录内容也只是问了问英娘与郝奎之间的婚事,英娘是否是被逼成婚……”
“也就是说当时府衙办案的人便觉得是英娘死于非命后,有可能是心怀恨意,鬼魂作怪所以尸体才会变作老者。”
尚恭点头说道:
“应该是这样,后来英娘的爹娘先后染病离世,兄弟间为了家产起了间隙,几兄弟相继亡故,当时京都府,大理寺也算是认真查证过,老大死时怀疑老二及其他兄弟,稍有嫌疑的都曾关押在牢中,审讯时也曾严刑拷打,查不出什么便也只能放了,谁知接二连三的都死了,但死因并非毒杀,死者身上也无伤,死前不是跑肚拉稀就是高热不退,等英娘几个兄弟都死干净了,又轮到那几位嫂嫂和侄子侄女,你说这般死法,百姓间会如何传?”
“英娘家的客栈后来如何了?”吴晨问。
“听旁边的商户说,后来有人出了极少的银钱,从英娘的三嫂手中将客栈买去了。”
“这是你问出来了的?”
尚恭点头说:
“我想着一家子都是因病亡故,太过巧合,便想着会不会是有人惦记上那家客栈了?在京都,客栈还是比较赚钱的,便问了问,那商人买下客栈,经营不善,没两年便不做了,却想卖个高价,到如今还没有出手,想来十年前的命案到如今依旧有不少人记得。”
“你还问出了什么?”
“问了问街坊邻里,这家人可有仇家?老邻居们都说这家人平日里迎来送往的,最会表面功夫,没听说得罪过谁,或者跟谁有仇……”
“你为何会想到仇怨上来?”
“郝奎的老家是西边的康水县,距离京都差不多千里,我看了郝奎的笔录,他瞒着邹氏差不多二十年了,也就是说在英娘之前他也养了别的女子,倒是没说娶,后来这些女子在英娘来之前都被郝奎发卖了,二十年都瞒住了,邹氏怎会突然知晓,且不远千里赶赴过来,还是趁着郝奎不在京都的时候,必是有人通风报信,可邹氏的笔录中却说是郝奎当年回家的时候,酒后失言,她才得知京都中郝奎另有一房夫人,这才赶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