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晨一边仔细打量着屋内的摆设一边答道:
“我现下还不知道袁天师是否能看见鬼魂,若是不能,他们这些人除了苏常时而得见之外,便无人可见,到时上百的狰鬼靠谁监管?一个狰鬼一个木墩?真说跑出去几个,反过来吃他们的人……”
宋固忙说:“那小布袋是否能做到他们人人一个可不好说。”
这时许大从外面进来,说:“我看院中的青砖很是平整,不像是被动过,”
吴晨坐到一把圈椅上,叹了口气嘟囔道:“联系不方便,要不然一个电话打回去,几分钟便能查到这座别院何时修建的。”
宋固和许大相互看了看。
吴晨又说:“先坐下歇会儿,我也得捋一捋,刚刚我举着树枝进地道,女鬼便发出惨厉的叫声,说明阵法围了别院一圈,但那处茅屋不在阵法内,且我是能进地道,树枝也能,但是女鬼被震出去了。”
宋固和许大瞪大眼睛坐到吴晨就近的圈椅上。
“我想着若是能这么便将女鬼送走也是好的,女鬼爬进树枝,我就过一遍阵法,女鬼的叫声也越来越虚弱,我以为是我昨晚判断有误,阵法真可将女鬼送走,哪知直到没了声响,我也没看到光束,我便回到别院中,想找法子看看女鬼可还在树枝中,这时,树枝中的女鬼说话了,她气息微弱的说‘阵法只会拦住我,让我虚弱,送不走我。&”
宋固忙问:“就是说袁天师没想要女鬼的命?”
“我早就说过,女鬼找袁天师合作便是老鼠找猫救命,那不是送上门去了?一开始或许袁天师还会假意迎合,等他准备妥当之后,女鬼也只有听令的份,比如女鬼不想来龙谷山,可最后还是来了,是她自愿的吗?我认为不是,很可能那时候女鬼便已经被阵法困住了,袁天师既然知道困住女鬼的法子,必然知道收了女鬼的法子,之所以一直没用,那便是女鬼后面还有用,而女鬼最想见到的是官家被害,袁天师想要事成,最终必然会让官家出事,这算是他们之间唯一目标一致的地方,也是将他们拴在一起的原因。”
宋固点头说:
“袁天师需要女鬼的地方还很多,活人的权势,鬼魂的监管,而女鬼显然是高估了自己,她本想利用袁天师造出阴兵,可惜反被袁天师利用。”
“就是这个道理,再想想苏常,袁天师这次是要将苏常牺牲掉的,不要了,那便是说明他已安排好一切,女鬼应是其中一环,也就是说,自始至终袁天师都没有将女鬼放在眼中,而女鬼则一直狂妄自大,袁天师能被称为天师,收个女鬼应是不难,奈何女鬼生性偏执,或许从小娇生惯养,有些小聪明便以为自己数一数二,也没将袁天师放在眼中,你们说,她这种性格,会将自己的尸骨藏于何处?”
宋固眼前一亮,忙说:“在她看来,也只有大长公主能配得上她!”
许大也说:“之前搜查过此处,未发现什么,看来要往下面找找了。”
吴晨摆手道:“她不敢有太大的动静,只能是趁着袁天师不在别院的时候动的手,但别院中怎会没有袁天师的人看着?她藏的时候必定小心翼翼……”看書菈
“可要藏的可是尸骨,那盒子小不了,查抄的时候怎会没有发现?”许大问。
吴晨站起身说:“她不用赶时间,每天夜黑之时准备一下,准备好了再藏就是了,将大长公主的床拆了看看。”
宋固说:“还有衣柜,箱笼,都拆了吧。”
俞世安和高二相互替换吃午饭的时候,俞世安跑来看了看,大长公主正房院内摆满了各种拆卸完的木块,吴晨正对着五个小盒子发呆。
俞世安激动的边走边问:“找到了?”
宋固点头说:“找到了,只有骨灰。”
俞世安站住不动了,这是被挫骨扬灰了!难怪女鬼这般恨。
宋固走到俞世安身旁低声说:
“之前一直以为是大盒子,装骨头嘛,现在才知道是骨灰,且分在几个小盒子里,藏在家具的夹层和夹缝中,不拆掉这些还真找不到,但是,每个盒子里都有一块写了咒语,被打磨得如玉佩一般的五色玉石。”
俞世安大惊。
宋固又低声说:
“吴晨现在也犯难,他知道这些玉石必定与女鬼一直待在人间有关,可这是谁给她的?现在若是毁掉,来日死无对证,不毁掉,赶上几日阴雨天,女鬼便可恢复,真说与河里那东西联手……且她出不去别院,咱们如何回京都?带都带不走!留在院中岂不是祸患?”
后面的话是宋固自己琢磨出来的,但他不知道的是,吴晨无法触碰带着咒语的玉石,就好像在山洞中触碰石柱一般,除非碰到即刻毁掉。
“是有些难办,高二还没用饭,我去替换他,又找到几本书……”俞世安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宋固问:“你可是担心那些人的性命怕是保不住了?”
俞世安点头:
“二百多人啊!之前咱们还在担心他们回到家中能否被家人接纳,如今看,保命都难!现下已经在八处茅屋中找到所藏的书籍了,有的藏了一本,有的藏了两本,如今还差六本,之前审出六人有问题,也就是六间茅屋有问题,你说住在里面的人能活下来?如今没审问的也找到书了,你说官家会仔细辨别是谁藏的?”
“反倒是全杀了妥当。”宋固沉着脸说。
“这若是在军中,我也会如此做,但,唉,见到山洞中那些奄奄一息之人的样子,知道他们受了那些折磨,救下山时,不瞒你说,我心里只觉得庆幸,庆幸他们坚持到吴晨到了,也说不出为何,就是觉得他们能活下来真是打心底里高兴,我还曾抽空去看了他们,有的已经睁眼了,却还不能言,那我也高兴!可,如今这二百多人,其中大部分本来是要经历那份折磨的,可咱们来了,他们得救了,幸运啊!”
“可如今却还是要丢了性命。”宋固说着,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