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急!若是官家的旨意能在天黑前到,你我二人一同前往。”俞世安沉着脸说。
“你走不得,阳安县城里城外到处是兵,你走了谁管?”
“只要旨意能到,我便有法子,这点子小事还用我亲自坐镇?可你想想,从京都快马加鞭不停歇过来……没可能今日能到,今日若是到不了,咱俩追上去又有何用?”
两个人满腹心事的转身上马。
没想到的是二人刚到宅子门口下马,便有兵士上前与俞世安低语,俞世安表情大惊,他转头看向宋固说:“官家密旨到了!”
“这么快?!”
“天助吴晨啊!”
两个人快步入内。
密旨并非是人带来的,也不是信鸽,这一点宋固是怎么都没想到,俞世安却是想到了,征战在外的时候,紧急军情便会靠海东青传送,但是他没想到密旨有两份。
一份密旨是给他们俩的,上面内容不多,却简明扼要:着人带成亲王与苏常往来密函秘密进京,即刻烧毁书籍,封了老界山,除去所有妖物,将苏常秘密押送进京,吴晨即刻赶赴龙谷山,阳安县衙及老界山上下一干人等,一个不留!罗城知府林诚不日到任……
另一份密旨是给吴晨的。
这倒是给两个人一个离开阳安县的借口。
俞世安对宋固说:
“你带着给吴晨的密旨,即刻动身追赶吴晨,追上后等我,我将这边安排妥当,只将苏常押送京都不够,还要带上于洪,加上密函……途中不可有失!我看密旨的意思,官家是想让吴晨先到龙谷山,守株待兔,这是个好办法,届时必有除了你我之外的旁人在,也便省得只咱们两个替吴晨说话了。”
宋固密旨放入怀中,对俞世安道:“咱们俩先要将那些书籍焚毁,我才可离开啊。”
俞世安叹了口气,这事儿不宜再有人知道,他二人将来会如何,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宋固和俞世安烧了带回来的书籍,宋固便带着亲随出了城。
而俞世安除了要安排押送苏常,于洪和信函的事,还要大开杀戒!
宋固一行人很快便追上大头的马车,可想追上吴晨便没那么容易了,一夜没有下马,直到天蒙蒙亮,宋固才看到靠在路旁树下歇息的吴晨和高二。
吴晨早就听到马蹄声,以为是过路的行人,没想到竟是宋固,他第一个反应是阳安县又出了什么大事,腾的一下站起身,再看宋固的表情,提溜上来的心才放下。
宋固下马,抱怨了一句:“你们骑的是真快啊!若不停下来歇息,我怕是要直接追到龙谷山了。”
宋固说着从怀中将密旨拿出来,双手交到吴晨手中说:“这是官家给你的密旨。”
吴晨即刻严肃起来,这可是与大领导第一次接触,他在这一世出差期间,能否顺风顺水可都要看这位大领导了,吴晨自然认真。
高二问:“你能看懂吗?”
吴晨没理高二,他已经看完了,上面只有两句话:尽一切可能,斩草除根!需要何物可直接密奏与我。
吴晨冷汗都出来了,这是什么意思?跳过陈忠直接与官家接头?陈忠失宠了?
上一世吴晨最烦的便是揣摩领导话中意,听着像是夸奖,还让你做选择,实际上是通过你的回答,全面考察你的思想状态,这边的领导也一样吗?
吴晨将密旨递给宋固问:“你帮我看看,官司是什么意思?”
宋固看罢又将密旨递给高二,说:“官家是让你放手一搏,务必将那些妖人恶鬼清除。”
“怎就直接密奏了?”吴晨问。
“官家定是觉得你要降妖除魔需要的东西必定稀奇,可直接与官家说,别的事还是要照常上报的。”高二看完密旨直接将密旨揣入怀中,他知道吴晨的怀里不能放别的东西。
吴晨挠了挠额头说:“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司尊失宠了,不管了,先赶路吧,宋提刑你是回去还是跟我们走?”
“先不用赶路,等等俞副使。”
“嗯?”
“我和俞副使的意思,这种事只你和高二去做,未免不妥,就像当初上山时一样,我未与你商量便叫上了俞副使,便是为了多双眼睛便多了一个能替你说话的嘴,你也知道这些事匪夷所思,知道的人多了不行,可少了一样不行!”
吴晨没有说话,这些在他离开之前便想过了,早几日他还想着带着大头死遁,等知道了李四便是成亲王和苏常之后,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原本以为五色玉石案牵扯的必定是朝中或皇亲中极紧要的人,这些人在京都中的关系盘根错杂,官家指不定会不会重重拿起轻轻放下,那他日后去京都可就不容易混了,更何况陈忠不会真的护着他。
知道是成亲王之后,他便不再担忧了,想来张三也不见得是什么大人物,可他们所做之事,在吴晨看来,不单只需要古书秘籍,还需要一定的势力和银钱,而且必须丧心病狂,缺一不可,吴晨觉得这事儿跟官家能解释得通。
显然,宋固跟吴晨的看法不一样,不过吴晨倒是听劝,只是嘱咐道:
“等俞副使来了,我跟他也要说清楚,就跟咱们进山洞时一样,你们紧紧跟着我,这次人多,你带了亲随,俞副使也会重新选几名亲兵相随,追上他们时,你们万不可轻敌,莫以为不在洞中便安全……”
宋固赶紧说道:
“我们也接到密旨,官家的意思让你快马加鞭的赶去龙谷山,应是让你守株待兔,我觉得这样也好,到时必定还有他人在,是否真的全部清除了,也不用咱们多费口舌。”
吴晨皱了皱眉说:“可这一路不知要有多少百姓遭殃。”
宋固叹了口气,接过亲随递过来的水囊喝了一口说:“事有轻重缓急,你也莫心急,等俞副使到了,咱们依旧快马加鞭,若是碰上了,那便是天意,若是碰不上……”
高二说:“还真不好说,只看他们走了榆县这个方向,便不是最近的路,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