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晨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他不是没想过现在便设计离开,封山和搜山都是为离开做铺垫的,但他心中侦查推断的瘾还在,没查明真相,吴晨不甘心,换句话说没走到最后一步,吴晨不死心。
“还要劳烦二哥跟司尊说明,今日俞副使不仅拒绝调兵助我搜山,且因我封山未能提前告知,差点杀了我,五色玉石案需要人手,既然请不动军方的人,便只能劳烦司尊了,就这么说吧。”
高二点头,而后又低声问道:“不向司尊说出你的推断吗?”
“只需说明五百兵士并非死在老界山下便可,别的,咱们现在也没找到实证,需要等司尊调派人手搜山才有机会解开谜题,然后再问问宋提刑何时能到,没他也不行。”
“我先将消息传出。”高二叹了口气,出了房门。
……
吴晨去老界山之前先带着高二到了县衙,他想看看那几个鬼魂凌晨时分可有回来,按理说戏还没唱完,怎会这么早下场?
进了殓房的院子,仵作正在院中擦拭用过的器具,见到吴晨慌忙站起身,吴晨摆了摆手,直接进了殓房,高二自觉地等在门外。
吴晨推门进了殓房,可屋内与昨晚一样,不见那几个鬼魂。
吴晨皱眉等了一会儿,转身出了殓房。
此时已近午时,吴晨翻身上马抬头望了望天,说:“今日回来时怕是又要劳烦守城官兵开城门了。”
“那倒不怕,就怕这么折腾也查不出什么来。”
“老界山一定有问题!”吴晨摸了摸怀中那个装满了水的酒壶,昨晚从县衙回来,他偷偷刺破手指,滴了一滴血进去,只这一滴都把他心疼坏了,他不希望有一日会用到它。
……
二人快马加鞭到了山脚下,郭轩和许大都在山下,他们二人将逻卒,衙役,兵士分成几组,分别守在看似能上山下山的地方,人手将将够用。
真正上山的路只有一条,便是郭轩和许大带人亲自守着的这条路。
吴晨下马走过去问:“今日可有人下山?”
“暂时没有。”许大答:“倒是有不少想上山的,都被我们劝走了。”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上山看看。”
吴晨说完便朝山上走,许大和高二自觉地跟在后面,吴晨扭头说:“你们俩也留下,我不知道山上有什么,等我下山时天应该黑了,你们俩别跟着我涉险。”
二人先是一愣,见吴晨说完脚下没停,继续上山,高二和许大追了上去。
高二说:“你遇上鬼自然是不怕,但若是遇到人……”
许大忙接口说:“他也不怕!但是我们俩不跟着,心里不踏实啊,你真出点什么事,我们俩哭都找不到调。”
“对啊!再说,若是分别遇到人和鬼,你还好应对,若是同时呢?有我们俩在,还能帮你对付人,真说有危险,我们俩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涉险!”
许大又接口道:“就是这个道理!你这一路必定会产生很多推断,跟谁说?也只能跟我们俩说,我们俩还能帮你出出主意。”
吴晨垂头想了想,眼下可以确定的是老界山肯定有问题,且是与鬼魂有关的问题,那几个骗他的鬼魂便能佐证这个推断。
吴晨怕山上有人养了像路上和山坳中那种厉鬼,吃人也只是瞬间的事,他怕自己顾及不过来,让高二和许大有个什么闪失,当然他也想看看上山这一趟有没有假死离开的机会,若是有,下一次他要带着大头上山。
可听了高二和许大的话,吴晨觉得也有道理,第一次巡山,什么都不清楚,还是带着高二和许大好些。
吴晨没再推诿,想着天黑前下山便是。
高二见吴晨没再说什么,和许大相互看了一眼,两个人终于放下心来。
高二问:“你们说咱们怎么跟山干上了?安平县是山坳,老界山是什么呢?不会又有什么地方会动来动去的吧?”
吴晨说:
“安平县外的山不算太高,老界山可不同,我为何不愿意带你们俩冒险,我算着时间,若是到了山顶再下来,肯定天黑了,我是不怕,可我对这里也不熟,不知道藏着什么,万一呢,是吧?我可不想你们俩谁出什么事。”
“那咱们便走得快点,不就是到山顶吗?别人或许需要些时间,咱们仨……”
吴晨停住脚,抬头望了望山顶,说:“山顶会不会被云雾遮盖,看不到山下?”
“你什么意思?你想在山顶看清楚山下各个位置,为过几日的搜山做准备?”许大问。
吴晨点头说:“之前不是说老界山上有不少人在此修行吗?我还没见到过,想找找他们归隐处,聊一聊。”
“你耳力那么好,何须上山顶?不同方向的小路咱们都走一走,尤其是有山涧流水的地方,想修行的人即便能吃树叶活着,他也得喝水!”高二说。
“有道理!”吴晨重重点头。
三人顺着山路朝山上走,吴晨突然问:“你们说咱们也算是上过几次山的,尤其是上一次,大哥带人去搜查道观,我和二哥带人去找尸骨,着实走了不少地方,却未曾见过一个修行之人,是不是有点说不通?”
许大说:
“我去道观还好说,之前咱们去道观也未曾见过修行之人,可你们找尸骨便不同了,可说是山前山后,山下山上走了不少地方,仍未见过修行之人,确实说不通,莫非是传言有误?”
“这边有水声,咱们进去看看。”吴晨指了指身旁的密林。
这片密林中没有人走过的痕迹,林中满是落叶,一阵阵秋风吹得山林沙沙作响,随处可见飞舞的落叶。
吴晨走了几步便停下了,林中的树是依山而生的,树下还有灌木杂草,地势又陡峭,比刚才走的山路难走多了。
高二问:“水声远吗?这可不像有人走过的。”
吴晨说:“那日找尸骨,因有鬼魂指路,即便要穿过这样的山林,也没觉得难行,可今日我总觉得哪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