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越皇宫。 “陛下,大商出兵来犯,已经进入边境。” 北越皇帝青丘扬端在殿前,一点没有反应。 下一秒,他的身躯一晃,险些栽倒。 众臣抬头瞟了一眼,心中哀叹。 “什么事?”青丘扬吧唧一下嘴,两眼茫然左顾右盼。 身边一侧的老太监,见惯不怪,凑上去小声:“大商出兵来犯。” “哦,”青丘扬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他抬了抬衣袖,“外交之事,说与普天圣主便可,退朝。” 众臣讶然,抬头看去,只能看到陛下的背影。 “这可如何是好?” “哼,大商三面受敌,这个时候来犯,怕不是自取灭亡吧?” “不见得,事发突然必有妖,还是小心的好。” “听说是秦凉王带兵出征。” “啊?这......” 秦凉王在大商之声望,仅次于冷家,和杨峥齐名。 要真是此人带队,还真不能掉以轻心。 “我认为,他们是不是想要孤掷一注?对我们施压,好借道偷袭大胡?” “这个,也不是不可能。” “这件事,还是要请示普天圣主。” “是啊,普天在大商传教,有些时日了,应该知道些情况的。” 说到普天圣主,众人的心才渐渐安稳下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等众臣散去。 越帝青丘扬去而复返。 他独步来到龙椅旁边,伸手摩挲着。 随后,他又重新坐下,慵懒的侧卧,一只手撑着脑袋。 眼神涣散无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青丘扬涣散的视野中,出现一袭白衣,正缓缓靠近走来。 嗯? 青丘扬打起精神,正起身子,上下打量着来人。 白衣男子略显诧异,出乎意料之外,眼前这传闻中的窝囊废帝,居然没有大吼大叫? “原来是大夏帝亲临,小殿蓬荜生辉,甚幸甚幸。”青丘扬开口了。 赵无极咧嘴笑了,“看来,传闻果然不可信,越帝非池中之物。” 青丘扬苦笑一下,有这么夸人的吗?自己怎么说也是越帝。 “不知大夏帝此行前来,是......” “没什么,就是带兵来看看。” “只是来看看?” “嗯,只是来看看。” 青丘扬沉吟片刻,“不知,看的如何?” “怎么说呢,不算太好吧。”赵无极说的很是坦然。 按照他最初的打算,假借越帝之手,肃清普天教。 但这样的越帝不能太差,如扶不起的阿斗,还怎么肃清? 但又不能太好,不然,除掉一个普天,又起来一个皇室,得不偿失。 如今看来,眼前这位年轻的北越帝,显然不在两者之间。 这一下,赵无极有些犹豫了。 北越这枚棋子要放弃吗? 青丘扬眼见赵无极面露犹豫,自然猜出个大概缘由。 他咬了咬嘴唇,快步从殿上而下,深深弯腰而拜。 “青丘扬,愿向大夏俯首称臣。” 这是他的最大让步,附庸之地,一方君王,也不算太丢人。 赵无极冷笑一声,“固守一方封地,你有这般野心,我如何能放心?” “大夏......不见得就能毫发无损的征服北越。”青丘扬沉声,讨价还价道。 “笑话,我若留着这普天教,你有机会翻身?” “普天教可留,至于普天圣主,您一定不会留下来的。” 面对青丘扬笃定的语气,赵无极玩味道: “看来越帝并非耳聋眼瞎,这般消息都被你推断出来了?” 青丘扬回道:“三十六龙瀚卫出行大商,一定不是去传教。” “而今兵临城下,还未回,定然已经凶多吉少。” “您和普天圣主终有一战,不死......不休。” 赵无极点点头,“分析的很到位,但这些,还远远不是你条件的筹码。” 青丘扬躬身如旧,陷入短暂的沉默后。 “青丘王室嫡亲子嗣,皆去大夏为质子。” 他直接改口,皇室转王室,只求留个封王之位。 北越不过三州之地,天寒地冻,地广人稀,有一半土地无法种植农作物。 唯一可支撑的,就是境内湖中渔业,其肉鲜美,广售各国,换取粮食。 知道这个特性,赵无极沉吟片刻。 用无伤亡,就能一统最好不过。 更何况,北越俯首称臣,有的是办法对其削弱、同化。 “好,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本皇答应了。” 青丘扬这才缓缓直起身子,扶住酸疼的腰肢。 “有什么需要配合大夏帝的吗?” 赵无极点点头,“开城门,把本皇的人放进来。” “这......”青丘扬苦涩一笑,悻悻的摸了摸鼻子。 “并无实权,只怕不会有人听我的。” “呵呵,”赵无极翻了一个白眼,那你配合个锤锤? 青丘扬迟声:“要是普天圣主一死,有些权利,我还是有信心握住的。” 他隐忍这么多年,暗中培养的势力总还是有的,安插在各处。 只是,关键的要职,都被普天教一手掌握。 一旦普天圣主一死,又没了龙瀚卫和圣女。 群龙无首,内部定会争夺普天圣主之位。 他籍此机会,暗中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嗯,”赵无极心中了然,“我去去就回,你......可以着手准备了。” 话音一落。 大殿重归平静,空荡荡的只留青丘扬一人。 他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紧攥拳头,眼神露出一丝狡黠。 普天窟。 须弥座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大商出兵来犯。 这意味着,三十六龙瀚卫,还有两圣女......都死了? “废物,一群废物。” 须弥座咬牙切齿的咒骂着,这彻底超出意料之外。 怎么可能? 引魔阵一祭出,怎么可能失手?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就算走出来,也是个残废之人,嘿嘿嘿......” 他自我安慰意淫着,要真是如此,威胁性也不大了。 “老秃驴,奸笑什么?想什么好事呢?” 窟内回荡着蓦然出现的声音。 须弥座猛然起身,如炸毛的野猫,弓着身子,警惕的倾耳聆听。 “赵无极?你怎么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