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九缨性子疯癫耿直,向来是有啥说啥,从不拐弯抹角。
在场众人还是头一次见她这般支支吾吾。
霍随将耳朵凑了过来。
“你要实在不方便大声密谋的话,不如小声说与我听?”
乔九缨於是附在他耳边十分小心地大声道:“王爷说,证物是一块玉佩,当时为了掩人耳目,他特地把接头地点选在了青楼。”
“可谁也没料到,幕後之人来了一手先发制人,给他们扣上‘奸细’的名头,借江世子的手去追杀。”
“情急之下,他从揽月坊里顺了一本春宫图册。”
“那枚证物玉佩,就藏在图册里。”
“……”
厅堂里的气氛,比方才还要安静几分。
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江令舟一脸懵逼。
霍正廷黑着脸咬着牙,一副想骂人又被对方身份压得开不了口的憋屈样。
霍随可不管那些,他直接开喷。
“所以,景王就这麽顺手把一本春宫图册放在了我姐的闺房里?”
“他还有没有礼义廉耻了!”
乔九缨纠正:“倒也不是景王亲自放的,是他手底下的人。”
霍凝玉听着弟弟这麽骂,满脸尴尬。
因为那东西,她真见过。
四年前的那天晚上,她和江令舟都是初次。
哪怕中了药,江令舟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他的手胡乱碰,不知怎的就从她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本春宫图册。
然後翻开现学。
霍凝玉并不知晓那是有人特地藏在她屋里的,只当是江令舟有备而来,当即又羞又怒。
次日她才发现床榻底下有块玉佩。
如今想来,应该是江令舟翻书的时候掉出来的。
她一直以为是头天晚上那登徒子的东西,想直接扔了。
恰巧那日霍芊芊带了人去庄子上看她,在她屋里见到了这块玉,说很喜欢,问她讨要。
霍凝玉不能让霍芊芊知道她这里来过外男,只得把玉佩给了她。
怕有朝一日登徒子认出玉佩来,霍凝玉还特地叮嘱过霍芊芊,没事儿不要戴出去晃。
霍正廷怒归怒,但想到景王查的事关乎军情,马虎不得。
於是不得不压下脾气,问霍凝玉。
“玉儿,你可曾见过那玉佩?”
霍凝玉赧然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如今那东西,在芊芊手里。”
——
“什麽?大姐送我的玉佩要收回去?”
青鸾阁内,霍芊芊噘着小嘴,望着前来找她讨要玉佩的霍随。
她哼了哼,小声嘟囔道:“府上玉佩那麽多,大姐随便挑一块不就得了,干嘛非得把送出来的东西要回去?”
霍随言简意赅,“有急用。”
“大姐是缺钱吗?可是她的香料铺子周转不开了?”
霍芊芊说:“虽然我娘临走前没给我留什麽值钱玩意儿,但我手里还有点前些年积攒的私房钱。”
“我先拿给大姐应应急?”
见霍随一副不拿到玉佩不肯离开的架势,霍芊芊马上绕到霍随的靠背椅后给他捏肩。
嘴里撒娇道:“哎呀哥哥,玉都是有灵性的,它都跟了我四年多马上五年了,早就认主了。”
霍随闻言,十分赞同地点点头。
“你说得对,玉的确有灵性。”
霍芊芊以为他松了口,暗暗舒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舒完,霍随跟着又来了一句,“凶玉也是。”
霍芊芊闻言,捏肩的手一抖,小脸都白了几分。
凶玉,那可是沾了人命的。
“那……那如果我说,那块玉已经不在我手里,它自己长脚跑了,大哥会信吗?”
霍随回头看她,“你给卖了?”
霍芊芊顿时露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没卖,我只是……暂时寄存到了当铺。”
霍随狐疑道:“你娘在的那些年,你手上似乎不缺钱花,你是怎麽想到把玉佩给当了的?”
霍芊芊如实交代。
“其实也不是我非要典当,是有一次,我不小心把玉佩带出去了,刚好经过当铺。”
“那当铺掌柜看到我,笑呵呵地把我请了进去,说给我五千两银子,买我手上的玉佩。”
“我当时一听这麽值钱,就留了个心眼,不卖,只当。”
霍随追问,“那也就是说,玉佩如今还在当铺?”
霍芊芊忙不迭点头,“我可是当了五年呢,到现在还在当期内,玉佩肯定在的。”
——
消息很快传回了景王府。
景王得知玉佩在典当行,当即让人准备马车,要亲自前往。
那块玉佩象徵着一个人的身份。
只要弄清楚玉佩的主人是谁,那他当年为何突然收到假军情导致银狼军死伤惨重的真相便会浮出水面。
——
霍芊芊想弄清楚大哥大姐为何非要把玉佩拿回去,於是偷偷跟了来,躲在长兴当铺外的拐角处准备偷看。
身後突然有轮毂碾压过地面的声音传来。
霍芊芊还来不及回头,男人低沉的嗓音已经入她耳朵。
“小姑娘,你在这儿作甚?”
这声音极具威压。
霍芊芊根本没那胆子好奇他是谁,拔腿就想跑。
结果脚下打滑,不仅没跑掉,反而一屁股跌坐到景王腿上去了。
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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