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九缨一张口,但凡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疯婆子没憋啥好屁。
薛萤更是眼皮一跳,感觉不妙。
但唇边笑容丝毫未减,甜甜打了声招呼。
“霍大奶奶。”
随后满眼真诚:“其实我一直挺羡慕你的,为人随性,可以不用在乎形象,不用在乎名声,想说脏话就随意说。”
“不像我,我……我说不出口,否则先前碰到有人在背后议论你们家大姑奶奶,我就替你骂回去了。”
一番话,既把乔九缨的粗鄙无礼摆到明面上来,又暗讽她只会口嗨。
真碰到事儿了,连自家人都保护不了。
乔九缨对于薛萤的乱贱齐发早已司空见惯。
她挑了挑眉。
“薛小姐,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你骂不了她们,就不能让她们骂你两句替我姑姐挡了吗?”
“有心者不用教,你就是不想帮,你要真想帮,早这么干了。”
席上众人:“……”
人怎么能有种到这种地步?
饶是薛萤做好了准备,也没想到乔九缨的不要脸远远出乎她的意料。
她本以为,乔九缨被激怒后会不管不顾,当众对她破口大骂。
谁料这疯婆子不仅没说脏话,反而把她那番天衣无缝的说辞给怼了回来,还顺便给她扣了顶“见死不救”的帽子。
薛萤的娘陶氏见状,深深看了眼对面霍家席位上的乔九缨。
她是后宅人精,自然明白方才这番较量,自己的女儿输得一败涂地。
那个传闻中疯疯癫癫的霍家大奶奶,太懂得如何反击人心了。
她女儿好面儿,再这么交锋下去只会吃大亏。
陶氏并不想在江老夫人的六十大寿上闹出幺蛾子来,趁机站起身。
先敬江老夫人一杯,又给自己满上,对着乔九缨慈爱一笑。
“这小姐俩,还是和从前一样,见面就用这种方式打招呼。”
一句话粉饰了太平,也缓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江老夫人轻咳两声,打算让乐师们入场奏乐活跃气氛。
薛定恶却在这时站起来为妹妹打抱不平。
“乔九缨!”
他伸手指着乔九缨,气得双眼喷火。
乔九缨没吭声,淡淡喝了口茶等着他表演。
薛定恶原本是打好了腹稿的,可是还不等他说出口,体内就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促使着他趴到了地上。
然后众人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薛家三公子薛定恶在大声呵斥完霍家大奶奶后,迅速趴在地上,先是翻滚了三圈,随后开始来回阴暗爬行。
一边爬行一边痛得嗷嗷叫。
席上众人一脸懵逼。
江老夫人满头雾水。
薛家母女更是被吓了一跳。
陶氏脸色骤变,“老三,你怎么回事儿?”
薛定恶痛苦地爬来爬去,“娘……呜呜呜,我也不想爬的,救救我……”
薛萤留意到,薛定恶袖中掉出了一个宝蓝色的锦囊。
这锦囊是特殊材料制成,专门用来锁短生蛊的。
可锦囊分明已经被她埋在了江府后花园,还被一泡童子尿给毁了,怎么会出现在兄长身上?
薛萤赶紧蹲下身拾起锦囊,问爬到停不下来的薛定恶,“三哥,这东西你哪来的?”
薛定恶一听,猜到是乔九缨给他的锦囊在作祟,立马双目含恨骂道:“是乔九缨,是那个疯婆子给我的!”
薛萤一听,马上明白过来。
定是她走后,乔九缨把埋在土里的东西给刨出来了。
里头的短生蛊竟然没死。
这只短生蛊的作用是可以在短时间内控制宿主的行为。
薛萤原本是找来给乔九缨在宴会上出丑用的。
只需一炷香的功夫,短生蛊就会死在她体内,事后就算有大夫来查,也绝对看不出端倪。
没想到兜兜转转,这玩意儿竟然跑到了自家兄长身上。
而且看这样子,短生蛊已经被唤醒了,在兄长的体内爬来爬去,导致兄长的行为跟它一个样。
也就是说,在短生蛊死之前,兄长都停不下来。
薛萤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外人不清楚。
席上宾客们窃窃私语过后,已经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陶氏脸色难看。
薛家前些日子才因为老爷们儿在外头受贿被霍家抓住把柄的事低调收敛下来,是绝对不能在这种场合以这种方式出名的。
乔九缨却是个一方有难八方添乱的人,直接带头鼓掌叫好。
“哎呀呀,没想到薛三公子为了给老夫人贺寿还专门准备了如此生动形象的表演,爬得真不错,好看爱看,建议多爬。”
陶氏给薛萤递了个眼色,让她喊人进来把薛定恶带走。
薛萤刚起身,乔九缨就叫住她。
“薛小姐,你还没帮我解决我的难题呢!”
乔九缨说:“我想认真学习一下,如何贱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