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九缨的逐客令,让江令舟有些心慌。
他今日来霍家的目的是为了给霍凝玉赔罪。
现在罪是赔了,该撇清的关系也撇清了。
可潜意识提醒他,他还不能就这么离开。
“能不能,给个狡辩的机会?”
江令舟看着乔九缨,努力在跟对方对暗号。
从前与她传信时,就因为自己不善言辞,某次把她惹生气了,于是他的回信上问了这么一句。
乔九缨没什么反应。
倒是一旁的霍凝玉,脸色一变再变,眸光越发复杂。
乔九缨单独把江令舟喊到旁边。
“江世子,你一边否认着自己有个儿子,一边又在霍家大门外纠缠不清,不承认也不走人,就纯折腾,这让我很难做啊!”
江令舟的语气近乎哀求。
“霍大奶奶,那块木牌上的字是谁写的,能否告诉我?求你了,这对我很重要。”
乔九缨没说话,只是状似不经意地看了那边垂眸沉思的霍凝玉一眼。
等转过头时,她才发现江令舟整个人都石化了,僵站着一动不动。
伸出五指在江令舟跟前晃了晃,乔九缨挑眉。
“江世子,追媳妇儿不能着急,要慢慢熬,刚开始被嫌弃很正常,不出钱不出力久了,自然而然就黄了。”
“……”
乔九缨的一句提醒,总算是打开了江令舟的任督二脉。
他豁然开朗,“多谢霍大奶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不敢再在霍家大门外逗留引来更多人围观,带上自己的小厮走人。
江令舟一走,薛萤也趁机离开了。
围观群众一散,现场只剩下了霍家人。
霍凝玉牵着小长生转身进门。
乔九缨跟在身后。
“姐,今日江世子当众澄清,往后关于他和长生的流言应该会消散了,你就放心吧。”
霍凝玉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回到松涛院,霍凝玉让下人煎药,自己回了房间翻看账本。
林氏一走,很多账目都得重新核对。
喝完药后,她有些犯困,打算歇息会儿。
刚在竹榻上躺下,二门上的婆子又来了。
这次给她带了一张精致的请帖,说是肃国公府的,他们家老夫人过些日子六十大寿。
霍凝玉对江令舟实在没什么好感,可她如今掌家,这些人情往来是不能擅自做主轻易推掉的。
霍凝玉想等晚上父亲下衙去请教,江老夫人的宴会有无必要出席。
若无必要,她便推掉好了。
淡淡应了声,霍凝玉指了指小几上,“放那儿吧。”
早前来的拜帖,是江令舟的小厮代写的,并非他亲笔。
这次的请帖,便是他一笔一画亲手所写。
江令舟向来是武力方面孔武有力,脑力方面脑无力。
他四年前被治愈的独孤性子,在失去对方所有的消息后又渐渐恢复如初。
所以表达方面,他不行。
很多时候脑子跟不上嘴,说出来的话词不达意,还容易闹笑话。
乔九缨的那番话点醒了他。
光站在霍家大门外动嘴是没用的,他需要拿出实际行动来。
因此回府后,江令舟想了想,打算借着祖母大寿的宴会,名正言顺邀请霍凝玉。
——
薛萤回府时,意外发现林氏等在薛府大门外。
大概是怕被路过的人认出对她指指点点,林氏戴了顶帷帽。
薛萤走向她,语气嘲讽。
“林夫人的线人似乎也不怎么样,还不如我人在现场看得仔细。”
林氏问她,“你看出什么来了?”
薛萤说:“江令舟当众否认了他和陆长生的‘父子’关系。”
“是吗?”林氏扬唇,“那薛小姐可知,江世子回府后,第一时间让人送了一封请帖到霍凝玉手中。”
薛萤脸色一变,“什么请帖?”
江令舟话都说到那份上了,怎么还会给霍凝玉发请帖?
林氏笑容加深,“那么,薛小姐是否想好了要跟我合作?”
“我姑且信你一段时日。”薛萤追问:“请帖内容是什么?”
霍凝玉都还没看,林氏怎么会知道。
对此她故作神秘,“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
乔九缨把霍凝玉母子送回去后就出了趟门,她还有件要紧事要办。
林氏回家的时候,推开门就听到隔壁传来一阵阵喇耳朵的钳子音歌声。
林氏很少用“钳子音”……哦不,是第一次用“钳子音”来形容一个人的歌声。
别人嗲得像个夹子,这位直接是个钳子。
杀伤力可想而知。
简直难听到多听一声整个人就要请大夫的程度。
然而隔壁丝毫不管邻居死活,仍旧唱得津津有味。
林氏喊来红叶,问她隔壁怎么回事。
红叶说隔壁院子今儿刚被人租了,女主人应该是在练嗓子,夫人回来之前就在练了。
林氏听了一会儿,隔壁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找了两团棉花塞住耳朵,出去敲隔壁的院门。
听到敲门声,里面的索命歌声终于歇了。
有脚步声逐渐靠近。
林氏已经打好了腹稿,待会儿就让这家人哪搬来的搬回哪去。
然而房门打开,看清楚里面之人时,林氏当即怄得想吐血。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