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地板一片狼藉,四散着撕碎的布料,还有斑斑血迹。 楚叶蜷缩在地上,身体不住颤抖。 冷、恐惧、疼痛,将他折磨得奄奄一息。 “为什么不乖一点,就不用受苦了。” 骆泽野从沙发上扯过一条薄毯,走到瑟瑟发抖的人身边,居高临下地将毯子松开,落在他身上。 “照片,是章扬发给你的吧~” 他披上西装外套,光着腿在沙发坐下。 “多管闲事的狗崽子,上学时候就老插手我们的事!” “看来当年被退学的教训,还没吃够!他老子刚把生意伸到京北来,就要被这不肖子弄死了!” “你说,是让他们明天就卷铺盖滚出京北,还是多给几天?” “宝贝~你说的算!” 骆泽野倚靠在沙发上,双腿恣意伸展,根本不在意西装之下空空荡荡。 听到要弄章扬,楚叶往沙发那看了一眼,就立马避开视线。 好恶心! 他只觉得这个人好恶心,从头到脚,从里到外! 被这恶心的东西碰过,楚叶简直恶心得想死! “不说话?” “不想跟我说话?” 骆泽野睥睨着地上的人,露出一副伤脑筋的神色。 “不想理我......那就让他们今晚滚出京北!” “顺便找几个不要命的,把章家香火灭了!秦老的烂根子都能做,章扬的小根子,还不分分钟卸掉!” 楚叶只觉毛骨悚然,秦老?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骆泽野报复了秦老?!还是用让人残疾的手段?! 那章扬...... 骆泽野这么丧心病狂,他不能害了章扬! “不是,他。”楚叶虚弱地喘着。 不过三个字就让他精力不济,骆泽野前面根本就是把他往死里整。 “不是他?” 骆泽野冷笑一下,眼中的暴虐升腾,像是随时能爆发一场杀戮。 “你认为凭我的能力,查到是谁很困难?!” “这么护着,只会让他更惨!” 楚叶撑着一口气劝他:“我们,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别人。” 但他清楚,骆泽野怎么会听劝。 所以他加了句: “求你。” 骆泽野先是一怔,随后仰颈笑起来: “求我?” “你为了章扬求我?!” “哈哈哈哈.......楚叶,你拿什么来求我?!” “拿你的命吗?!” 狂怒的声音在尺度阔绰的客厅震荡。 楚叶害怕地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骆泽野的模样。 一切又回到刚开始的状况,甚至比刚开始还要糟! 如果自己没有去骆氏面试,如果他们还没有继续在一起,眼前的状况统统不会存在。 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他们早该相忘于各自天壤之别的人生里。 “那就拿你的命吧。”低沉的嗓音抑着未消散的怒意,向楚叶宣告。 骆泽野起身,肩上的西装随着站起来的动作滑落。 他丝毫不在意,以最原始的模样走到楚叶面前: “地上凉,我们去床上。” 楚叶被打横抱起,身体虚弱如一滩泥,挂在骆泽野臂弯里。 手脚软塌塌地垂下来,一晃一晃的,像只没有生气的烂布娃娃 身体刚被安置在床上,被褥上立即被染上红色。 骆泽野这才反应过来,楚叶身上的伤口还在出血。 “艹!”他低声骂了一个字,然后转身去取医药箱,脚步有些蹒跚。 楚叶扯了下唇角,这人是精神分裂吗?伤他羞辱他的时候,只有凶狠不见半点人样。 现在又表现出惊慌着急的样子,真是分裂! 很快,骆泽野抱着医药箱小跑回来。 他夹着药棉的手哆哆嗦嗦的,擦在伤口上反而把血口子越蹭越难看。 “艹!” 骆泽野把夹镊子和药棉摔在地上,站起来叉着腰,看了看床上的惨状,又扭头去望窗。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然后去客厅拿手机。 “简凡!找医生过来!” “外伤。” 骆泽野打完电话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转身去衣帽间,穿上身家居服。 简凡收到小老板的任务,沉默了一下。 外伤,去小老板住处。 不用多想就知道,一定是为楚叶找的。 小老板今天刚回来,就把人...... 他咬了咬牙,愧疚感席卷上来,折磨着他的良知。 他知道,自己是帮凶。 “怎么了?” 卢槟视线从平板上移开,看着简凡铁青的脸色。 “骆总有事,我过去一趟。” 他没有跟卢槟细说,因为不想他担心,也因为心虚。 接上医生和护士,简凡载着他们往骆泽野家去。 一进门,地上的衣服碎片,和各种形态的血迹,让两位医护人员转身就想逃。 这跟进入凶案现场有什么区别?! “简特助,我们要不先出去,报警吧?!”医生抓紧急救箱的背带,做好防御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