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容容不死心地一把掀开被子,拉过李卿的胳膊,撩起袖子。 手臂上,一颗鲜红的守宫砂赫然在目,刺得她眼睛生疼。 “怎么会这样?”张容容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 南阳公主见状,急忙对众人说:“容容因担忧李姑娘,特地与大家一同前来探望。既然李姑娘安然无恙,那大家就先行回去吧,切勿打扰她休息。” “我等告退。” 来参加宴会的夫人、小姐闻言,纷纷离开客房。 “容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南阳公主问。 “表姐,别问了。”张容容语气失落地说。 这一次又让李卿卿逃脱了。 她看了南阳公主一眼,眼神瞬间变得狠厉无比。 “表姐,不如我们将……” 话未说完,陆羽和朱琅便出现在门口。 “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陆羽浑身冒着寒气,身上气息冷冽无比。 话音刚落,手下带过来两个穿着白色中衣,全身都是血迹的人。 正是公主府的粪夫韩莽与女官马小兰。 “这两个人已经招了。” 南阳公主一头雾水,而张容容则如坠冰窟,全身血液仿佛都被冻结,无法动弹分毫。 南阳公主走到门外,看了朱琅一眼,问道:“陆郎,究竟是怎么回事?” “公主还是自己看吧。” 陆羽说着递过来几张认罪书。 南阳公主看完,发现跟自己猜测的差不多。 “琅儿,此事是本宫疏忽了,看在皇姐的面子上,放过容容这一次吧。” “李姑娘并未受到任何伤害,对此事更是一无所知,不如就此作罢。” 朱琅冷笑道:“刚才的事情我都看到了,皇姐难道没有助纣为虐?故意包庇罪犯。” “琅儿,容容是我们的表妹,深受母妃喜爱,我们血脉相连,是真正的至亲骨肉,你就放过容容这一次吧。” “皇姐,真是是非不分,让人失望。” “绿珠,翠雀带上你家小姐,跟我走。” “是,殿下。” 两人搀扶着神志不清的李卿,跟在朱琅身后。 “琅儿,你不可喜欢臣子之妻。” 南阳公主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皇姐说笑了,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朱琅头也没回地说。 几人离开后,南阳公主望着瘫坐在地上、面色惨然的张容容,心中闪过一丝无奈,吩咐道:“来人,送张容容回成国公府。” “容容,表姐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她虽然贵为公主,身份尊贵,但陆羽和朱琅都不是好惹的。 陆羽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又怎么会听她一个公主的话? 还有她的亲弟弟朱琅,也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庆幸自己不是主谋,事先并不知情,顶多算是帮凶,找母妃说说情,应该就过去了。 李卿迷迷糊糊的,只觉身心倍受煎熬,被人搀扶着四处走动,仿佛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才终于躺回了熟悉的地方。 她安下心来,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药效退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一道熟悉的气息来到自己身边。 她嘴角荡漾开一抹笑意,终于等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她闭着双眼,准确地扑入来人的怀抱。 随之,有力的胳膊,将她紧紧抱住。 “卿儿,你怎么了?” 裴英操练兵马,一直到深夜才离开京营。 一天多没见到他的心上人了,他心中实在想念的紧。 再顾不得许多,他径直来到花香满楼后院找她。 不知为何,他觉得她今天格外漂亮,身上散发着一种妩媚魅惑的气息。 他不自觉地喉头滚动,咽下一口口水。 这些都是生理上无法控制的反应,他心里很清楚,在洞房花烛夜之前,他不能轻薄于她。 此时此刻,女子香香软软地依偎在他怀中,他心中浮现出一个词——‘妖精’。 而且是上天派来,专门折磨他的妖精。 他熟练地运转体内真气,平息自己的欲望,几遍之后,方才压了下去。 自从上次他母亲在参茶中下药,想让他和表妹卜婵儿成就好事,他就很少回去了。 没想到今天中午,他趁吃饭的时间回去了一趟,结果他的母亲居然领出来几位年轻貌美的女子,说是他的通房丫头。 他大吃一惊,吓得赶紧离开了。 卿儿跟他说过男德的问题,他表面上嗤之以鼻,但一直记在心里。 “我没事,就是很想你,你这个大坏蛋,这么久也不来看我。” “卿儿,军务繁忙,我一有时间就来看你了。” 如今边境局势日益紧张,最迟秋末冬初就会爆发战事。 朝廷已下令,抓紧时间练兵。 他是真的抽不开身。 “好吧,我原谅你了。” 李卿将人放开,随即睁开眼睛。 她的眼底盈满了柔情,波光盈盈,水光潋滟,透出一丝媚色。 直想让人溺死在这双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