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小女子便恭敬不如从命,献上一曲。不知张郡主觉得如何?” 李卿心想朱琅身为皇子,又是当朝亲王,他邀请我唱歌,自然不好推拒。 若是张容容阻拦,我便有了推脱的借口。 当众唱歌,她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张容容冷笑一声,“本郡主的歌声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气,今日就来听听你这商户之女唱的如何?” 居然没有阻拦,李卿心中掠过一丝失望,不过,唱一首歌也没啥。 当朝女子,不仅要精通琴棋书画,有条件的家庭,还会培养歌唱、舞蹈及乐器演奏等多方面的才艺。 李卿觉得张容容这么痛快就同意,可能是想看自己笑话。 她喜欢裴英,应该对原主有所了解。 原主确实没怎么好好学过琴棋书画。 而她身为国公府的嫡女,自然会被家中悉心培养,多才多艺。 女子无才便是德,针对的是平民女子,以免她们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但稍微有点条件的家庭,都会悉心培养女儿,以期成为理想的联姻对象。 李卿轻抿一口红葡萄酒,酒液在口腔中流淌,带着丝丝涩意,却又迅速被醇厚的甘甜所中和。 这古代的葡萄酒滋味居然不错,实在令人惊喜。 她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给我一秒时间,点燃一支香烟……葡萄美酒夜光杯,一杯又接着一杯,你在和谁依偎,在花前月下陶醉……” 如红葡萄酒般醇厚清朗的声音,清越悠扬,又带着些许沙哑的沧桑,宛如仙乐般洒落在寂静无声的翠烟阁。 也飘到了轻烟楼,整个楼内顿时安静下来。 人们屏息聆听,生怕错过这动人的歌声。 喝声略带哀伤,透露出淡淡的求而不得的意味,深深引起人们的共鸣。 仿佛有独特的魔力,唤醒了每个人心中的白月光。 回想起一段深埋在心底,纯净而美好,又带着伤感的往事,历久弥新。 歌声令人沉醉,让人欲罢不能。 一曲终了,李卿环顾四周,只见三人皆沉浸在歌声中,皆是一副深深陶醉的表情,心里不由有些得意。 老娘的歌声可不是吹的,不敢说与原唱百分百相似,但至少也有了八九分的神韵。 想当年老娘可是好好研究过琴棋书画,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为了增加自身筹码。 现在社会竞争太大,不优秀就会被淘汰。 她端起酒杯,想要再次品尝那滋味醇厚,甘甜的红葡萄酒。 裴英回过神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杯。 “裴英,你干什么?”李卿转头看着他,不解的问。 “卿儿,你不能喝太多酒。” “什么嘛?我刚刚就喝了一口。” 裴英夺过她的酒杯,将红酒一饮而尽。 “我说过了,你不能喝,就不能喝。”裴英语气坚决。 李卿看他脸色冷峻,好像在冒着丝丝冷气,心中有些不明所以。 要不是朱琅和张容容在场,她早就发作了,她可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人。 两人这边一闹,朱琅也回过神来,他笑着问:“卿卿,什么是照片?” 刚才歌词中提到了照片。 “啊?照片就是高清画像吧,我也不知道,我猜的。” 不能喝红酒,那就只能喝汤了。 李卿低下头,专心品尝碗里的火腿鲜笋汤,她的心情倒是没受到太大影响。 朱琅看了她一眼,随后目光转向自己酒杯中的红酒,陷入了沉思。 她所提到的照片,莫非就是她那天典当的那条金项链上,心形吊坠内的画像? 他又看了她一眼,惊愕地发现她越来越像吊坠内照片中的样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琅百思不得其解。 他回想起歌词中的一句话:“你在和谁依偎?”还有另一句:“望穿秋水看着你们成对。” 这说的不正是自己吗? 看着对面两人相依相偎,成双成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惆怅。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容容定定地看着裴英,她自小便喜欢他,冷冷的,酷酷的样子,对谁也不理。 可那次,他却在自己即将要摔倒之时,抱住了自己。 自此,她便情根深种。 他们两家门当户对,关系匪浅,本来嫁给他的应该是自己,可惜被那个女人横插一脚。 如今,家里人希望自己嫁给表哥。 表哥外表温和有礼,实则内心冷漠得让人害怕,对她并无半点情愫。 她才不想嫁给他。 裴英被张容容盯得颇感不耐,遂转过头去,为李卿又盛了一碗热汤,放在她的手边。 李卿冲他笑笑,随即开始品尝。 裴英心中满意极了,心里的那点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他刚刚听她唱歌,总觉得她心里曾经喜欢过某个人,否则,她不会唱得如此深情。 会是当初那个花匠李云吗?可惜他早已被山匪打死,死无对证。 李家也未能查到任何消息。 她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李云? 裴英一时想不开,心中郁结,直到看到李卿的笑脸,才豁然开朗。 如今,她全心全意地喜欢自己,过去的种种,已然不再重要。 而且,她曾亲口说过,她没喜欢过李云,他应该相信她。 砰砰砰—— 雅间的房门被敲响,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在下安定伯府陈玉,方才听闻姑娘歌声清丽婉转,如天籁之音,令人如痴如醉。故斗胆相邀,欲与姑娘共叙一番,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裴英闻言,脸色顿时一黑,“陈玉,你小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来本将军这里要人!” 陈玉一听是裴英的声音,顿时一惊,连忙赔笑:“啊,原来是裴大哥在里面,失敬失敬,小弟这就走。” 言罢,他转身慌慌张张地离开了,脚步凌乱,显得颇为狼狈。 “你们认识?”李卿好奇地问。 裴英解释道:“陈玉是安定伯的嫡次子。安定伯曾是我爹的副将,一同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战后,他因功被赐予安定伯的爵位。” “我与陈玉自幼相识,一起长大,他是什么脾气秉性,我最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