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赵管家领着一群仆人来到了主楼前。 江瑶规矩地站在队伍里,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 贺远潇和贺云缜坐得近,江瑶望过去时,两人都在看着她。 只是眼神中透露的情绪截然相反。 一个眉头紧锁,满是厌恶和恨意;另一个则眼中带笑,让人难以捉摸。 江瑶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往那边看。 尤其是江旭和江昭也在场,她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显眼。 “有会做广东菜的吗?”贺云缜淡淡地提出要求。 仆人们互相看看,一位大叔举手道:“八大菜系我都会。” 贺云缜满意地点点头,挥手让他出列。 “懂园艺的。”他又说道。 几个人举了手,贺云缜选了两个年纪较长的。 江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贺云缜在挑选仆人,这便是他所谓的“安排”? “会钢琴的。” 江瑶背部一僵。 她会弹。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就有四五个年轻女子高高地举起了手,个个都显得既兴奋又期待。 在贺远潇眼里,这一条是冲着江瑶来的。 他的目光紧锁江瑶,看着她缓缓举起手。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江瑶现在恐怕已灰飞烟灭。 贺云缜嘴角微微上扬,补充道:“拿过国家金奖的。” 先前举手的几个女人都失望地放下手。 她们原以为会弹琴在这里已经算特殊的了。 但金奖这个标准太过苛刻,有这水平的人,怎么还会来这儿当仆人呢? 众人放下了手后,发现人群里还有只手高高举起,不禁引发了一阵议论。 “是谁这么厉害?” “又是她,我看她肯定是骗人的,真不知羞耻!大少爷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人家好歹也是江家的千金,有这样的本事也不足为奇。” “哼,这金牌怕不是用钱砸出来的吧。” 江瑶装作没听见,一边举起手,一边缓缓抬头,望向了贺云缜。 两人目光交汇,贺云缜的眼底似乎隐约含笑。 一旁的贺远潇面色阴郁,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握着杯子的手因用力而关节泛白。 而江瑶始终没有看他一眼,仿佛认定在贺云缜面前,贺远潇不敢对她怎样。 她只能如此孤注一掷。 贺董忽然开口:“她不合适。阿缜,如果你想找个会弹钢琴的,改天我请钢琴家来。” 贺云缜却回答:“不必了,就决定是她。” 贺董在众多佣人面前不便明说。 江旭也是一脸惊讶,回想起自己刚刚拼命与江瑶划清界限的话,这才意识到可能看错了形势。 “你们慢用,我吃饱了。”高黎满腹怨气地离开。 贺董和贺云缜简单聊些搬家的事宜,便急匆匆起身去安抚妻子。 “大少爷,关于码头那块,我们几家手头有方案……” 贺云缜打断了他:“江叔叔在这里跟我啰嗦,不如早点回去教育你儿子。” “这次是码头。下次说不定等你老了,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江旭脸色一变,心里直打寒颤,不再多嘴。 贺云缜站起,带着他选中的佣人离开。 江瑶亦在其列,随行而去。 江昭望着江瑶远去的背影嘀咕:“江瑶和他啥关系?值得他亲自替江瑶出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江瑶那私生女是他亲生的呢。” 江旭瞪了他一眼:“管好你的嘴!少去惹他!” 贺远潇眼神幽深,没有明确表态。 饭局结束,只留下贺远潇独自坐在餐厅里。 他就这样静坐着,一动不动,持续了好一会儿。 齐管家外出归来,小声禀报:“马场司机已经到了。” 贺远潇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让他回去。” 贺云缜亲自点名要了江瑶,意图已是昭然若揭。 就算他现在硬让司机把江瑶接走,最后贺云缜也会找借口再把她接回来。 江瑶这个狐媚子,和当初一样! 月子房内,贺远潇在门口碰上了送餐的下人。 “给我。”他接过托盘推门进屋。 “远潇,这么快就吃完了?” 贺远潇将托盘搁到桌上:“先吃饭吧。” 林初许察觉到他情绪不对,上前拉住他的手,关切地问:“有事?” “没有。”贺远潇沉默片刻后问。 “你和其他人提过我要送江瑶去马场的事吗?” 林初许反问道:“怎么了?” “贺云缜要搬来庄园住,要她做佣人。” 林初许也没料到贺云缜会这么直接。 她假装担忧地说:“我只是想着江瑶要走,收拾了一些孩子的用品让人送过去……” 贺远潇叹了口气:“快吃吧,我陪你。” 早晚有一天,江瑶还会落到他手上,那时再让她好好记住教训。 主楼外面的喷泉旁边。 贺云缜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别人的闲言碎语,他让其他的仆人都去整理房间,却唯独把江瑶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