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卿杳并未多看陆远舟一眼,挽着身侧男人的手往宴会内场走去。 厉怀谦将邀请帖递出去,迎宾的人便做出请的姿势。 今日这场慈善晚宴,名流荟萃,资本云集。 这些人都是给薄家面子。 孟卿杳挽着厉怀谦往前走,刚走几步就几人端着酒杯在议论什么,他们脸色很是震惊。 “厉家的人?” “薄家的面子竟然这么大,能请的动厉家。” “这厉家都已经多久没出现在京城了,神秘莫测,如果今晚的宴会上能目睹厉家人的相貌,一点也不白来!” “哪里只是不白来?那是赚大发了!” 孟卿杳听他们聊着厉家,仔细思索书中剧情,如果她猜的没错,这厉家是书中家族底蕴最深厚,也最神秘清贵的三大家族之首。 而这本书中最狠厉最危险的反派厉怀谦,就是出自厉家。 厉家几百年历史,祖上在清朝时期就是显赫一方的大家族,后来战乱年代,厉家人才辈出,黑白两道通吃,做生意,倒卖军火,给家族积攒了雄厚财富和资本。 但这些年在京城,厉家却渐渐隐匿,许多新势力甚至连厉家的人都没见过。 他们行事一贯神秘,从来不轻易显露人前。 孟家在京城虽然也算数一数二的顶级豪门,但若是拿到厉家面前去比,便完全没有可比性,两代人的积累,远远比不过厉家这种几代人的雄厚资本。 就是这样的大家族,却在小说结尾,成为了陆远舟和葛柔儿感情路上的炮灰。 厉怀谦为了阻拦两人在一起,不惜用整个家族做陪葬,最后依旧没能赢过陆远舟。 这简直就是笑话,若是放在现实中,陆远舟这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能被厉家玩得骨头都不剩。 想到书中的厉怀谦,孟卿杳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在厉家这种虎狼窝长大的人,手段狠厉,杀伐果断,谁挡他的路就杀谁,还能在法制社会全身而退。 孟卿杳摇头,她是万万不能惹上厉家人的。 “冷?”孟卿杳身子与厉怀谦相贴,她莫名打了个冷颤,厉怀谦顿时垂眸,眸子染上担忧。 孟卿杳摇摇头,“不是,听他们的意思,厉家人也会来,你千万切记,别不小心招惹上他们,要是被厉家记恨上,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 厉怀谦眼尾微抬,晦暗深眸扫过一抹黯然。 “你很怕他们?” 厉怀谦:“据我所知,厉家人行事很低调,在京城也没掀起过什么风浪。” 孟卿杳一本正经摇晃食指,“你不懂。” “你只需要把我的叮嘱刻在心上,千万,别去招惹厉家人。” 孟卿杳抿唇,“我孟卿杳在京城谁面前都能横着走,除了厉家,看到厉家人要像我这样,撒丫子就跑,绝对不能招惹上半分……” 厉怀谦微微抬起手,懒散拨了两下鼻尖,薄唇勾起一抹弧度,遂又压下。 好像……已经招惹了。 “孟大小姐?” 厉怀谦沉默片刻,正欲开口说厉家也没有她想象的这么吓人,王勇年就拉着陆远舟凑过来。 如今王勇年看到孟卿杳,那是卑躬屈膝,满脸堆着笑意,“孟大小姐也来参加今晚的慈善晚宴吗?有没有看好要拍的?我听说,这家孤儿院有个天才小画家,是个聋哑人,内心世界很丰富,参加慈善晚宴不少富豪都想拍下她的画作。” 孟卿杳不准备给陆远舟做人设,也不花那冤枉钱,便没将这些事放在心上,“王总如果有心,就准备竞拍呗。” “孟大小姐没想法?”王勇年依旧寒暄着。 孟卿杳耸肩,弯眸笑得随意,“我就是来凑凑热闹。” 王勇年一听这话,就知道孟卿杳今晚是分币不出了,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都不是傻子,他们来参加慈善晚宴,不过是来人情交际,根本不是真心实意做慈善。 陆远舟原本笃定的想法,在听到孟卿杳这话后,顿时有些虚了。 她不捐款? 不可能…… 孟卿杳绝对不会在这种大事上让他颜面尽失的。 看了一眼孟卿杳身侧的男人,陆远舟敛眸,肯定是当着这个男人的面,她不好说出来,怕这个男人吃醋,像这种被包养的男人,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如果知道孟卿杳为自己一掷千金,肯定会吃醋惹事。 慈善晚宴开始,孟卿杳低调,落座在第一排角落的席位。 薄家大小姐上去演讲,说办慈善晚宴的初心,又提起孤儿院的那些孩子们,想起便红了眼眶。 “这些孩子们从小就生活在孤儿院,性子胆怯谨慎,不敢见人,所以今日只请来了天才小画家顾雨歌,雨歌这孩子是聋哑儿童,听不见声音,说不出话,但她内心世界丰富多彩,习惯在画作中表达自己的想法,她这会儿正在后台准备,一会儿我请她来跟大家见面……” 知道薄家办慈善晚宴是为圈钱,孟卿杳只觉得薄家大小姐虚假,她懒得多听,坐了十几分钟,慈善晚宴还没开始,还在不停表彰薄家为这些孩子们所做的一切。 孟卿杳烦了,起身去外面走廊。 厉怀谦自然跟了上去,坐在倒数第三排的陆远舟看她起身,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她什么意思?要走吗? 孟卿杳出去,站在外头的走廊,她懒散斜靠着,一袭红裙明媚肆意,张扬动人。 陆远舟突然有些挪不开视线,他竟然觉得,孟卿杳比他记忆中那个难缠的女人好看许多。 难道她整容了? 不过他也放下心来,想必是出去透透气,一会儿晚宴开始她就又回来了。 孟卿杳和厉怀谦沿着走廊往前,才走没几步,就听到了斥骂声,“那幅画上的水是你溅上去的?” “真是个没用的废物!你毁了画,一会儿怎么拍卖?薄家大小姐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孟卿杳快步往前,从门缝里看到,小脸苍白的小姑娘,无措捏紧手指,她低垂脑袋靠着墙,眼神很是惶恐。 而她面前的女人,则是用手指在她大腿内侧狠狠掐着。 似发泄一般,她怒声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孤儿院这些年为了让你们吃饱饭做了多少努力,你竟然在紧要关头坏我好事,薄家那边怪罪下来,我们整个孤儿院都要跟着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