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抱着一本书在斜榻上躺着。 “来财,所有的书都说,只要搅碎吸血鬼的心脏,就可以让吸血鬼灰飞烟灭。” 要认识这些复杂的字,有来财的帮助并不难,但是只能盯着一堆书从中找到一点点关于她想要的信息着实耗费心神。 “你的小电脑里真的没有资料吗?”元月狐疑道。 来财摇了摇头。 “连活了这么久的吸血鬼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能知道?” “主人有几乎无限的生命,慢慢来,总会找到的。” “啊?那也太无聊了吧?” “难道我这辈子就是为找资料而活的吗?”元月把书放在了脸上。 “人类总是想要获得无尽的生命,因为总有没有完成的事让他们舍不得这辈子,但是真的获得了无尽的生命,想要完成的事情也早晚都会完成,然后呢?……”元月的声音被书本挡着,瓮声瓮气的。 “你虽然是个小系统,但你也有了感情和思想,按理来说,你的生命也是无尽的,你是什么感受?” “来财没有这样的感受,所以来财不知道主人是什么意思……” 元月叹了口气,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萨那的马车今天很拥挤,池忻、池崇还有津续全部都挤在马车上。 津续无聊地看着窗外,双胞胎则是看向另一边,坐在对面的双方谁也不肯与谁视线交汇。 “主人!” 池崇瘸着一条腿,一蹦一跳地跳进了屋,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主人了,他迫不及待想要被主人抚摸了。 池崇第一个来到了元月的房间,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到元月身边,却看见一本古籍掉在了主人手边,他捡起那本书,却发现上面被红色墨水标注的一句话。 池崇瞳色微沉,池忻走了过来,他立马合上了那本书。 “阿崇,我去准备晚饭,你不要打扰主人。” 池忻脱掉了在他眼里格外丑陋的校服,虽然那是高价订做的手工校服…… 他会换上最好看的燕尾服侍候主人用餐。 “嗯。”池崇心不在焉地说道。 池忻并没有注意到池崇的脸色,转身走了。 “抽出心脏,使用银制刀具迅速将心脏搅碎,投入圣水……” 池崇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抽痛了起来。 为什么主人要画出这样的句子? 她是在提防谁? 又或者是…… 池崇不想想也不敢再往下想,正坐在桌子前擦盘子的他一用劲,盘子碎在了他的手中,霎时间鲜血直流。 “阿崇!”池忻放下手中的锅,拉起了池崇的手。 “你怎么了?”他现在才反应过来,池崇真的很不对劲,没有刚刚下马车时的兴奋,反而很无精打采。 元月被血液的味道唤醒,她慢慢悠悠地走到餐厅,循着食物的味道坐在了池崇的身边。 “小猫咪受伤了……” 元月的语调轻轻的,却带着撩人心弦的感觉。 池崇望向元月,眼中带着异样的情绪。 他伸出受伤的手,放在了元月的眼前。 “主人……”他的眼尾微微泛红,墨绿色的眼睛中充满了悲伤。 元月轻轻抱住了池崇,一下一下摸着他微硬的碎发,安慰他有些躁动的情绪。 可是池崇却默默捏起了受伤的手,鲜血一滴一滴地打在了地上。 主人从来不渴望他的血,就算看到了、闻到了,也丝毫没有兴趣。 元月似乎能够感受到池崇的心思,她放开了池崇,然后拉起池崇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嘴边。 “这样就可以让你不哭泣了吗?” 元月漆黑的瞳仁直视着池崇的眼睛,看着池崇逐渐羞红的脸,嘴唇贴在了伤口上,血染红了她的唇瓣,她舔了舔,但是一丝微弱的光闪过,池崇的伤口瞬间愈合,连疤痕都不会流下,只有地上的血滴是他刚刚受伤过的证明。 津续在门口,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堵,眼前又浮现出了三个人曾经在床上那样暧昧的样子…… 夜晚,哄睡了缠着自己的双胞胎,元月起身坐在飘窗边望着月亮。 “我好像很久都没见过美丽的景色了。” 元月喃喃说道。 自从当了这吸血鬼,三天饿两顿不说,心中也是充满了郁气,无趣、无聊,这才几天啊她已经很不开心了。 来财还没有说话,突然一个沉静的男声从下面传来。 “要和我去外面转转吗?” 元月向下望去,看不到津续的人影。 “小津续相邀,自然是我的荣幸。” 元月笑道,然后纵身一跃跳下了窗户。 津续看见一个人影从天上飞下来的时候,心脏差点都要跳了出来,他连忙翻出窗子,接住了从天而降的元月。 身体的本能驱使着他,他差点没反应过来,这个女人怎么会因为从楼上飞下来而受伤甚至死掉呢? “真是!疯子!” 津续看着怀中娇小的、有些冰冷的女人,咬牙切齿道,湛蓝的眼中愠色渐浓。 总是冷冷淡淡的津续现在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被眼前这个女人所影响,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生气。 她缠在他的身边会生气,她不缠着他也会生气,她不珍惜自己的时候会生气,和那对烦人的双胞胎腻在一起的时候也会生气。 “去哪儿?”元月揽住津续的脖子,冰凉的她触碰到津续的肌肤,温温暖暖的,很舒服。 “我又没来几天,怎么会知道去哪儿?”津续大言不惭地说道。 元月哽住,但是好像又没什么反驳的理由,事实就是这样。 津续将元月放在了地下,但是元月却好像被抽掉骨头一般,直接化身成为软骨病,软塌塌地黏在津续身边。 津续真是后悔死了,怎么会听到元月的那句话之后脱口而出要和她出去呢? 难道在疯子身边待久了也会变得不理智吗? 元月和津续在外头拉扯了几个回合,津续反复推,元月反复黏,最后元月拉着津续的手,认真地看向他。 “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津续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元月拽着消失在了窗外。 “阿崇,你在哭吗?”池忻抚摸着池崇的脸,两人相对着蜷缩在一张被子里,感受到了手上的湿意,他的神情也泛着些许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