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兵?借朝鲜兵还是日本的倭寇?”满达海盯着范文程问,“朝鲜兵战力惨不忍睹,日本那边在经历过抗倭援朝后,对大明已经产生了畏惧之心,更不会轻易派兵!” “都不是。”范文程摇头。 “那谁还有兵可以借给咱们?” “福建郑芝龙的水师!”多尔衮站起身,接过了话茬。 “郑芝龙?”满达海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嘲笑道:“只要他出兵,哪怕再隐蔽谨慎,早晚都会被明廷知晓。而一旦被明廷知晓,就意味着要和明廷决裂。” “他...敢吗?” 多尔衮也冷笑道:“不是他敢不敢的事,而是没得选!如果他不出兵帮咱们,本王就把他走私的证据交给明廷。就算朱由检想饶了他,满朝文武和全天下的百姓也不会同意。” “行吧!”满达海实在找不出不配合的理由,只能暂时闭上了嘴。 他又和范文程详细梳理了一遍出兵计划,最后迈着不情愿的步伐离开。 此时天色已暗。 多尔衮按照原计划,趁着夜色率领主力离开。 次日清晨。 王永吉还没起床便接到了传令官的汇报:“关辽登津水师的先锋部队已抵达岫岩城外,岫岩城守军望风而逃,兵不血刃拿下了岫岩。” “黄蜚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王永吉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黄总兵计划兵分两路收复凤凰,镇江等十七座城池。其中一部分兵力从岫岩向北,另一部分兵力搭乘战船先取鹿岛,再取獐子岛,然后攻取镇江。” “最后两军合兵攻取凤凰城。” “按照之前的速度,预计三天内可以拿下凤凰城!” “嗯,”王永吉点头对黄蜚的用兵计划表示认可。 凤凰城(今凤城)是定辽右卫的驻所,意义非常重大。 这里既可以抵御东南朝鲜方向可能来犯之敌,也可以防范东北方向的建州各部。 拿下这些地方后不必派太多兵马防守。 毕竟这里到处是山,无法容纳大规模骑兵快速通行。 只要留下一些士兵给平辽大军提供预警信息就行。 此时王永吉已经穿好了衣服,并召集中军的将领来到军帐内议事。 听完王永吉的复述,黄得功担心的说道:“目前唯一不确定的因素是朝鲜,镇江与朝鲜接壤。如果他们在黄蜚攻取镇江城偷袭,黄蜚的麻烦就大了。” “问题不大,”王永吉笑了笑:“在出兵辽南前,我已命关辽登津水师副总兵给朝鲜边关主将写信了。” “朝鲜边关将领是谁?”黄得功问。 “老熟人,延城君李时昉。”王永吉回答。 “李时昉?”黄得功有些意外,“他不是朝鲜京畿守御道的守御使吗?主要负责京师防务,什么时候成了边关将领了?” “别提了!”王永吉几乎是笑着说道:“松锦之战时李时昉先是消极抵抗我军,后来直接临阵投降,给建奴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本督将其释放后,他回到了朝鲜。结果你猜怎么着?他不但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反而因此升了官。” “除了京畿的防务外,李淏(朝鲜国王)还将整个朝鲜北部边关的防务全都全都交给了他。” “现在的李时昉已经成了封疆大吏!” “那就好,”黄得功放心点头。 就在他们打算继续商议时,探马忽然来报:“辽阳城外的建奴营地空空如也!” “什么?”黄得功大惊,“建奴去哪儿了?” 探马回答道:“不知去向!昨夜天色昏暗,再加上建奴在外围布置了大量的探马,就连我军派出的夜不收没办法抵近侦查,天亮时才发现建奴营地空了。据夜不收猜测,建奴可能连夜退入了城中,也可能退向其他地方。” “这...”黄得功开始变得急躁起来。 他不怕和建奴硬碰硬,就怕找不到建奴没有仗打。 王永吉没有急。 越是这种时候,他越要冷静才行。 他简单思考后下令:“传令吴三桂,命他立刻派出小股部队过河试探。主力大军紧随其后,准备随时渡河。” 辽阳城南有一河,名曰太子河。 太子河最早叫衍水或大梁河。 至于为什么改名,要追溯到公元前二二七年。 那一年,燕太子丹派遣荆轲刺杀秦王。 事败后,秦王大怒出兵伐燕。 次年也就是公元前二二六年。 燕军在易水兵败,秦军占领燕国的都城蓟城。 燕王喜和太子丹被迫逃往辽东。 由于太子丹生前曾藏身在河中的一座岛上,此河便被当地百姓改称为太子河。 在得到王永吉的军令前,吴三桂就已经派兵渡过太子河进行了侦查。 结果也正如他所料,辽阳城外没有建奴的一兵一卒。 “渡河,并把消息告知总督大人!”吴三桂下令道。 在他的指挥下,关宁军开始渡河。 没有预料中的半渡而击,也没有敌军袭扰。 关宁军很快来到了太子河北岸。 等吴三桂大军全部渡河后,平辽大军其余各部也开始渡河。 与此同时,明军向周围派出了大量的探马,搜寻建奴主力的位置。 探马向东,西和北深入四十里,还是没有找到建奴主力。 确定附近没有建奴后,王永吉挥手下令:“传令下去,命各部骑兵在外围警戒。步兵将辽阳城团团包围,准备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