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济尔哈朗下意识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正是本王!”豪格倒背着手,略显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的出现不仅让济尔哈朗大吃一惊,就连福临也是无比惊讶。 其他人就更不必多说了,一个个张着大嘴,哑口无声。 多尔衮稍好一些,但是也倍感意外。 因为他没想到范文程去见的那个人是竟然是曾经的老对手豪格! 皇太极死时没有留下遗诏,众人纷纷争夺皇位。 多尔衮仗着威望和手段,几乎要稳坐皇位了。 结果豪格不服,拉拢其他旗反对。 无奈之下,他只能做出让步把皇位送给了当时年仅九岁的福临。 后来豪格兵败被幽禁时,他还高兴了许久。 今天范文程把他带进皇城作甚? “你...你不是被幽禁在府中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济尔哈朗说话时有些结巴。 “呵呵!”豪格的笑声无比阴冷,“本王又不是死了,还不能出来走走?” “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济尔哈朗瞪着眼睛问。 当初为了幽禁豪格,济尔哈朗可以说是费劲了心思。 不但把豪格府上的奴仆全都换成了自己人,还在豪格府外布置了大量的士兵和眼线。 别说人了,就是连一只鸟都飞不出来。 如此严密的防护下,豪格是怎么出来的? 看着一脸疑惑的济尔哈朗,豪格指着范文程说道,“是范先生奉睿亲王的命令,把我放出来的。” “不可能,”济尔哈朗固执地摇头,“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会放你离开肃亲王府。” “仅凭口舌肯定不行,”豪格再次冷哼一声,“范先生为了帮我出来,带了几百个睿亲王府的卫兵。为此,还死了不少人。” 济尔哈朗有种不祥的预感。 多尔衮素来与豪格不对付,现在突然施以援手... 必然有诈! 看着表情逐渐凝重的济尔哈朗,豪格眉毛一挑:“济尔哈朗,你千算万算是不是把本王给漏算了?” 济尔哈朗自知皇宫乃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他没有回答豪格的问题,而是怒斥道:“快让开道路,本王再不出城的话,两蓝旗就要进城了。” “不存在两蓝旗一说,就算进城,也只有你的镶蓝旗会进城!”豪格说道。 “你...什么意思?”济尔哈朗的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豪格不打算继续浪费口舌,他朝着济尔哈朗身边的两位将领说道:“博洛,尚善!郑亲王意欲谋反,你们难道也要跟着反吗?” 博洛和尚善都是正蓝旗的骨干。 只要他们在这个时候放弃跟随济尔哈朗,那么济尔哈朗等于失去了半个臂膀。 看着豪格那张熟悉的脸,博洛和尚善心里开始发虚。 豪格在天启六年就当上了镶白旗的旗主,同年又改换旗色,变成了镶黄旗的旗主。 崇祯八年豪格再次改换旗色,成为了正蓝旗的旗主。 这期间旗色虽然屡次变更,但旗内的将领人员并没有大的变动。 兵败宁远后,豪格被废。 从天启六年到崇祯二十三年,他当了二十五年的旗主! 博洛和尚善都是正蓝旗的“老人”,他们骨子里对豪格有一种敬畏之心。 也可以说是畏惧。 之前豪格被幽禁在府中,他们眼不见心不怕。 现在豪格就站在他们面前,恐惧开始在他们心中蔓延。 “奴才见...见过王爷。”博洛率先施礼。 “奴才也见过王爷!”尚善跟着施礼。 “你们想助纣为虐?”豪格突然提高了声调。 “奴才不敢!”博洛低着头回答。 “那还跟着他作甚?”豪格伸出右手,指着济尔哈朗,“他要造反了,你们跟着他一起造反吗?” “奴才...” 博洛刚要说话,被济尔哈朗厉声打断:“本王现在是正蓝旗的旗主,你们在干什么?” 博洛和尚善互相对视一眼,开始做决策。 济尔哈朗确实是他们的旗主,但是时间太短了。 他们对济尔哈朗的忠心有限。 再加上济尔哈朗要和福临作对,和整个大清作对。 他们为数不多的忠心已经开始动摇... 济尔哈朗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给他们思考的时间。 他伸手将刀抵在了尚善的脖子上:“知道背叛旗主的下场吗?” “奴...奴才知道。” “那就好,立刻跟随本王一起出城。” “奴才...遵命。”尚善无奈回答。 博洛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跟在济尔哈朗身后一起往外走。 豪格想了想,没有阻拦,而是转身朝着福临跪拜:“臣参见皇上。” “都这个时候就别在意礼节了,”福临一脸无奈,“快想办法拦住他。” 在场的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动。 拦? 怎么拦? 谁去拦? 带多少兵马? 如果动了手,是否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