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和八旗兵在宁远河下游宽列阵对峙。 在数里长的战场上,明军分为左右中三军。 步兵在前,骑兵在后。 建奴也将大军一分为三,豪格亲领中军,左右两翼在旁拱卫。 烈日虽暖,晒在身上却有一股凄凉之意。 旌旗迎着风,猎猎作响。 旗下士兵们怒视着前方,等待军令。 此战事关重大,平辽总督王永吉亲临临前线指挥作战。 “右翼步兵出击!”王永吉下令。 令旗挥舞,明军右翼率先出动。 刘体纯,李过,李来亨率领五千五百名步兵向前推进。 骑兵没有动,而是继续躲在后面观察战场情况。 建奴截然相反。 他们没有出动步兵,而是出动了两千骑兵。 这支身穿暗甲的骑兵先是从东侧迂回半圈,试图分散这支明军的注意力。 见没有效果,快速移动列阵,最后排成两列纵阵朝明军发起了冲锋。 在李过的指挥下,五千五百名步兵组成的军阵减速并停了下来。 战车在前。 刀牌手和长矛兵堵住了战车之间的缝隙。 鸟铳兵和弓弩手躲在他们后面,装填弹药拿出箭矢开始瞄准。 等八旗兵冲到一定距离时,鸟铳兵率先开火。 密集地弹雨直接将冲在前面的八旗兵淹没。 他们身上虽然穿了暗甲,但根本挡不住鲁密铳射出的弹丸。 看似坚固的甲胄被弹丸轻而易举地的撕开了口子,弹丸余威不减,钻进肉里翻滚。 被射中的士兵痛苦哀嚎,被射中的战马嘶鸣着开始乱窜。 它们没有立刻死亡,除非射中要害,否则很难一击致命。 不过这对明军来说已经足够了。 被鲁密铳射伤的人很快就会失去战斗力。 有时候打伤对方比打死对方的作用大。 伤兵不但需要人照顾,还会消耗粮食。 而死人就不一样了,不但什么也不吃,极端情况下还能成为粮食...... 前排冲锋的数名骑兵因为伤势过重而落马,再加上战马乱窜,八旗兵乱了阵型。 他们并未停止冲锋,而是加速前进。 明军步弓手放出一波箭雨。 箭矢如蜂群般从明军阵中飞出,落在八旗兵的甲胄上或被弹开,或钻进甲胄的缝隙造成伤害。 又损失数骑后,八旗兵终于来到明军阵前。 他们冲到明军侧翼,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对着明军的脸放箭。 战马冲锋的惯性加上弓箭的势能,让箭矢的破甲能力大增。 不断有明军中箭,他们刚刚倒下,后面立刻就有明军顶了上去。 见无法撼动明军阵型,八旗兵不敢在原地久留,放完箭矢后就退了回去。 他们后退的同时,豪格将五千步兵派了上去。 建奴步兵的装备和明军步兵除了鸟铳不一样外,其他的几乎一模一样。 都是前面有战车。 刀牌手,长矛兵,火器兵和弓弩手躲在后面。 进入战场后,他们朝明军步兵迎了上去。 之前退下来的建奴骑兵则退到八旗步兵后面,伺机而动。 “命刘肇基派两千骑兵上阵,护住步兵后方,寻找机会!”王永吉再次下令。 战场打仗不是棋盘下棋。 棋盘下棋时,可以在对方落子后考虑应对之策。 战场上机会稍纵即逝,很多时候等军令传达到基层部队,机会已经没了。 所以需要在对方出招前做好规划。 刘肇基得到命令后派乙邦才带着两千骑兵冲进战场,藏在己方步兵身后寻找机会。 两支步兵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轰! 便携的轻型火炮拉开了厮杀的序幕。 两支精锐步兵先是用远程武器攻击,随后短兵相接。 金属相撞,喊声阵阵,惨叫连连。 双方比拼的不仅是力气,还有装备,士气,临阵杀敌的技巧,以及承伤能力。 同样的伤亡,承伤能力强的可以做到不溃败。 眼见无法拿下对方,两边的将领决定扩大战斗规模。 王永吉派出了左翼,豪格派出了右翼。 步兵厮杀的同时,双方骑兵不停地在战场上移动,试图找到对方的破绽。 相遇后,骑兵也加入了战斗。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战马的悲鸣和士兵的哀嚎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悲壮的交响乐。 两军在宁远河下游鏖战的同时,距离宁远八十里的塔山也变成了战场。 下午未时末,博洛率五千骑兵赶到了塔山附近。 在探马的引导下,他来到一处高地观察情况。 通过千里眼,他发现远处有两支明军。 一支是步兵,人数在两千左右,正在从东往西挖掘壕沟。 另一支是水师,操控着战船在距离海岸不远的水面上警戒。 博洛朝着旁边的亲兵说道:“看来岸上的明军是从水上来的。” “贝子爷火眼金睛!”亲兵阿谀奉承道。 “他妈的,”博洛对着那名亲兵的脑袋就是一巴掌,“老子烦着呢,拍马屁也得分时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