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陆城始建于唐,其后的宋、元屡次修缮。 到了明代洪武年间,安陆县升为府,治所在安陆。 安陆城墙高三丈,全长七里,上建有城楼、箭楼和角楼。外有护城河,河宽三丈。 这种规模的城池本就易守难攻,更可怕的是安陆城的城墙是用石头建造而成。 别说一般的火炮,就把红夷大炮搬过来一直轰,也得轰上几天几夜才能看到效果。 李定国只有区区五千骑兵,他们本就不善攻城。 攻下安陆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高文贵将安陆城的信息告诉李定国后,李定国沉默良久。 他没想到张献忠竟然给他下达这种军令... “将军别犹豫了,他不仁在先,咱们不义在后!与其白白送死,不如现在反了!”高文贵紧握双拳,双目圆睁。 李定国瞪了一眼高文贵:“住嘴!” 不等高文贵反驳,李定国传出军令:“天威营立刻拔营起寨,准备攻取安陆。” 五千骑兵简单收拾一番后,匆匆启程。 看着李定国离去的背影,张献忠眉头紧锁。 他转身问旺兆麟:“军师,李定国会不会一去不返?” 汪兆麟轻轻摇头:“不会,军需官只给了他两天的粮草,两天后安陆城不破,李定国就会因为粮草问题退回来。” “嗯,”张献忠放心地点点头,旋即他有有些顾虑:“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逼人太甚了?” “岳父多虑了,不想造反的人到死也不会造反,想造反的人只需要一个借口!” “行吧,就看他这次表现如何吧。如果没反,我就将兵权还给他。如果反了...,我就派兵将其剿灭。”张献忠皱着眉说道。 汪兆麟眨了眨眼睛,转身离去。 一刻钟后,汪兆麟出现在孙可望营中。 “军师有事吗?”孙可望面无表情的问。 汪兆麟呵呵一笑:“怎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了?” “能,当然能!”孙可望假笑道。 二人寒暄过后,汪兆麟突然说道:“孙将军,我听大西王的话里的意思,只要李定国攻下安陆,就还给他兵权。” “什么?”孙可望迅速站了起来,“军师,你此话当真?” 汪兆麟一脸严肃:“骗你作甚?孙将军如果不信,可以自己去问。” 孙可望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后浑身好像没了力气,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他刚从李定国手里接手了一万五千精锐,如果将兵权还回去,这一万五千人将得而复失。 汪兆麟看着失魂落魄的孙可望,嘿嘿一笑:“孙将军就不想做点什么吗?” 孙可望眼神无光:“我能做什么?我什么也做不了!义父的话谁敢不从?” “谁说什么也做不了?”汪兆麟故作神秘。 孙可望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他起身走到旺兆麟身边:“军师有良策?” “算是有吧,只是昨天挨打后给忘了。” “这...”孙可望开始分析汪兆麟这句话的意思。 这句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汪兆麟在向他索要好处。 旺兆麟想要什么? 美女? 他敢送,汪兆麟不一定敢要。 更何况他不敢送,否则一旦被张献忠的女儿知道了,会下令把他俩全都阉了。 那么能送的就只有金钱、文玩或者字画了。 想明白这个道理后,孙可望转身走到军帐的角落里,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长长的檀木盒。 他将檀木盒放到桌子上并说道:“崇祯十六年攻武昌,我手下的兵在楚王府找到了这个,请军师看一看。” 汪兆麟心里虽然猴急,但没有立刻去拿,而是假意客套一番。 客套过后他打开木盒,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一个卷轴。 打开后发现是一幅画,看清画作的内容后,汪兆麟大惊失色:“这...这是画圣吴道子的明皇受篆图?” 孙可望一脸嫌弃:“一幅破画而已,如果军师喜欢就请拿走,放在我这反而占地方。” 汪兆麟这次不客套了,他慢慢的地卷起画作,小心翼翼地放回檀木盒中。 处理完这些后,他将木盒抱在怀中:“安陆是一座石城,易守难攻,想攻安陆只能提前派奸细进城,然后里应外合。如果被对方知道了计划,别说五千人了,就是五万人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攻陷。” 汪兆麟甩下这句话后匆匆离开。 孙可望思考了片刻,然后将帐外的亲兵喊进来低声嘱咐了几句。 亲兵得到命令后换了一身衣服,骑马离开军营。 次日一早。 安陆城外的百姓越聚越多,他们身上背着各种各样的农作物等着进城交易。 高文贵和千余大西军士兵也扮作百姓的模样,分散在四个城门外等待进城。 咣当一声,吊桥放下。 百姓们刚要进城,数百全副武装的明军涌出城门来到吊桥一侧。 为首的军官手拿弓箭大吼道:“据可靠消息,有流贼混在你们当中打算进城。所有想进城的人都要接受检查,拒不接受检查者,杀无赦!” 百姓们虽然有怨言,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开始排队。 明军检查的十分仔细,衣服,行李,甚至扁担都要拿起来掂一掂分量。 高文贵摸了摸藏在箩筐的腰刀,对着身边的士兵叹了口气:“看来是混不进去了,撤。” 他们一行人离开的样子很快引起了明军将领的注意,“你们都给老子站住!” 高文贵假装听不到,同时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再不停下我们就要放箭了!”明军将领继续大喊。 高文贵没有任何犹豫,拔腿就跑。 他们此行都没穿甲胄,与有甲胄的明军肉搏绝非明智之举。 “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