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邱瑜开始介绍两个人的情况。 “堵胤锡现任武汉、黄州兵备道一职,在长沙监察军务,可直接顶替何腾蛟。” “文安之是湖广夷陵人,此前因诬陷被削籍归乡,前些日子内阁商议想召他进京,商谈复起出仕一事。” 崇祯仰着头想了想:“即刻起恢复文安之官籍,擢升为湖广巡抚,总理政务。” “擢堵胤锡为湖广总兵,听候袁继咸调遣。” “臣遵旨。”邱瑜领旨后退了出去。 众人离开后,乾清宫内又恢复了安静。 崇祯开始思考当前的局势。 北面建奴和蒙古人虎视眈眈,局势还是像之前一样紧张。 南面的局势反倒是明朗起来。 尤其是秦良玉出川入楚,打破了湖广地区的军事平衡。 随着秦良玉的到来,明军就能兵分两路。 袁继咸和堵胤锡负责追缴张献忠。 秦良玉负责把李自成赶出湖广,随后一步步收复河南。 打定主意后,崇祯让人通知兵部拟定旨意。 处理完这些问题后,崇祯开始思考如何赚钱。 这个赚钱不是卖东西赚钱,而是如何征收赋税。 连续免除全国百姓两年赋税虽然给百姓减了负,但是让崇祯这位大明皇帝的财政问题开始暴露。 纵然有金山银山,也挡不住坐吃山空。 哪怕有一个亿的白银,如果没有进项,短短几年就能花光。 也就是说,他需要在明年,也就是崇祯十九年做到收支平衡。 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大明朝一年支出白银两千万两。 收入也得达到这个数字才行。 国库收入最大的来源是田赋,其次是丁银和杂税。 此前他让户部计算过,在废除三饷后,田赋收入大约是一千三百万两左右。 丁银一百五十万两,杂税一百万两。 缺额四百五十万两白银。 怎么才能补齐四百五十万两的亏空呢? 崇祯首先想到的是开源。 主要收入来源有三个,抄家,税,贸易以及印钱。 抄家就不用多说了,那些贪官污吏,为祸乡里的士绅统统抄家。 税分别是盐税,关税。 盐税首当其冲。 万历四十五年,大明朝开始实行纲盐法。 天启元年时,大明朝盐税收入是二百五十万两。 到了崇祯十六年,盐税收入却不足一百万两。 钱哪儿去了? 它们没有消失,而是被转移了。 本应送往国库的钱被盐商和官员瓜分了。 至于关税就更别提了,每年收入只有几万两... 要知道,大明朝每年进、出口的货物总额高达近千万两。 就算征收只征百分之一的税,关税收入也该有十万两才对! 可惜,钱都被转移了。 时间随着崇祯的思考慢慢流逝,不多时,李若琏来了。 “陛下,廪膳银的事查清了。” 李若琏递上一摞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崇祯扫了一眼,都是一些陈述,后面附有签名有手印。 李若琏继续说道:“臣派锦衣卫去往学生姜贵老家调查,历时一个月,现已调查完毕。” “姜贵家中确实贫寒,但...” “但什么?” “但是他花钱大手大脚,吃的穿的用的不比镇抚司的锦衣卫差!尤其是他用的那些东西,臣都舍不得买。” “不对吧?司礼监每个月只给他发一两的廪膳银,也不够他的花费啊!” “廪膳银只是他收入的一部分,绝大部分收入来自别人的施舍。而他又擅长博取同情,所以每个月有很多额外收入。” “这么说,国子监祭酒侯永丰是被诬告了?” 李若琏苦笑一声:“臣以为是,但又不是。因为他家里确实贫寒,三间土房都快塌了,但是吧...他不贫寒!” 崇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这...臣不知。”李若琏谨慎地开口。 这件事已经闹大了,处理不好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你给国子监祭酒侯永丰传个话,让他自行处置吧。无论结果如何,朕都不想在朝堂上看到这个学生,明白吗?” “臣明白了。” “等等,”见李若琏要走,崇祯喊停了他。 “请陛下示下。” “陕西、山西去年夏粮、秋粮收成如何?” 李若琏一愣,不知道崇祯问这个问题干什么。 尴尬的是,他不知道答案。 “立刻安排人去打探一番,尽量准确一点。” “臣这就去安排。” 李若琏走后,崇祯继续思考之前的问题。 他将巡盐,海关关税,远洋贸易以及印钱的事一一写在纸上。 具体细节他没写,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写。 他只是把一些想法写下来,然后交给内阁去商议细节。 确定细节没问题的话,再安排人去执行。 有了内阁的帮忙,会少走很多弯路。 “皇爷,户部尚书求见。”王承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让他进来吧。” 户部尚书方岳贡迈步走进大殿,随后将手中的盒子高高举过头顶:“陛下,这是户部铸造的新铜钱,请陛下过目。” 崇祯接过盒子,打开后拿起一枚铜钱,仔细看了起来。 崇祯通宝! 在明代之前,许多朝代的铜钱都叫某某元宝。 到了明代统一改为通宝。 原因很简单,避讳朱元璋的元字。 方岳贡介绍道:“陛下,我朝铸钱用铜,每百斤铜料可铸造一万六千枚铜钱,折银二十两五钱四厘。每百斤铜料的成本价是白银十两,利润十分可观!” “一两银子可换多少铜钱?” “回陛下,明面上,一两银子可兑换一贯铜钱,一贯铜钱是七百七十文。” 宋代之前,一贯铜钱是一千文。宋朝时期规定一贯钱等于一两白银,但是一贯钱不再是一千个铜板,而是七百七十个铜板,也就是七百七十文。 “实际呢?”崇祯问。 “实际一两银子能兑换一千五百文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