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楚珩都待在驿馆里,没怎么出门,就等着举行登基大典。 是夜,北齐比东陵更早入秋,夜里已经有了些凉意。 赤璋二人推门而入。 “殿下,这一去查,还真查出了不少东西。” 楚珩的目光从书上移到了赤璋身上,等着他的下文。 “自从四公主与程大姑娘到了北齐,备受冷待。四公主还好些,顾及到她的身份,除了北齐太子没歇在她房里,该有的尊重待遇都有。至于程大姑娘,被罚去了辛者库。” “后来北齐太子遇刺,是程大姑娘为他挡了一刀,二人有了些交集。” “据程大姑娘身边的翠萝说,北齐太子在朝上遇到的不少难题都是程大姑娘解决的,所以她才如此受宠,其实他们并没有夫妻之实。” 山岚开口道:“属下也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按照北齐太医院的记录,北齐老皇帝还可以拖上几个月,不想突然暴毙。老皇帝离世时,只有北齐太子在房内,据我们的人说,她当时听见了二人的争执声。老皇帝死后,脸色发紫。” 楚珩垂眸沉思,脸色发紫可能是发病喘不上气被憋死,也能是……被闷死的。 北齐皇帝有五子,早夭了两个,剩下三个。 一个尚幼,不过五岁。 太子齐祯与安昌王齐钰就跟楚璟与楚泽一般,斗了十几年。 不同的是,他父皇表面上是极为宠爱楚泽的,才让二人斗得难分难舍。 而北齐老皇帝却极为偏爱齐祯,这十几年,齐钰几乎是一直被齐祯压着打的。 这齐钰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且很放得下身份,这样的人极为难缠,再失败也不会放弃。 好在近几年老皇帝生了病,齐钰的日子才好了起来。 老皇帝这般疼爱齐祯,他们是在为何事争执? 赤璋又突然开口:“对了,翠萝还说,程大姑娘最近在暗中调查北齐太子。他认为北齐太子是因为幼时受了某种刺激,才不近女色。” 楚珩勾唇:“让她去查吧,越靠近真相,就越危险。” …… 登基大典很是隆重,楚珩坐在观礼台上,面带笑容看着齐祯一步步走向最高处受百官跪拜。 梦中的场景又浮现在了眼前,梦中那满地的鲜血让他嘴角笑意染上了几分嗜血。 哪怕东陵与北齐联姻,也保不了多久的和平。 齐祯此人,生性好战。 特别是他知道卫家的军功有名无实,卫天旷或许能压制住其他人,对齐祯却没多少威慑。 北齐与东陵之间,必有一战。 好在齐祯才登基,根基不稳,东陵还有时间筹谋布局。 登基大典过后,各国使臣都将离开。 夜里的饯行宴上,齐祯与楚菀坐在上首。 楚磬着一身凤袍,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眼底却满是委屈和愤恨。 她时不时暗中剜一旁的程云歌一眼,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 这贱人存心气她,衣裳颜色跟她的凤袍十分相近,连图案粗看都没什么差别。 她衣裳图案凤凰是九尾,而程云歌的是八尾。 她的心思真是一点也不收敛了! 楚磬委屈地看向楚珩,楚珩端起酒杯,装作没看到。 楚磬咬牙,若是她皇兄在,定会当场发难,为她撑腰。 白露把一切看在眼中,唇角悄悄勾起。 她当然知晓这样会激怒楚磬。 她无权无势,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就要用一些险招。 齐祯不喜欢女人,更厌恶跋扈的女人,而如今齐祯还用得着她,不会让她出事。 她就是要激怒楚磬,让楚磬对她下手,这样齐祯才会更厌恶楚磬。 在各国使臣面前,她如此挑衅,就不相信楚磬还能坐得住。 果然,晚宴没结束,楚磬就借口身子不适离开了。 一出大殿,楚磬脸上的笑就彻底消失了。 她猛然转身:“奶娘,你看到了吧!那贱人多嚣张啊!” 嬷嬷连忙安抚:“公主,老奴知晓您生气,咱们回宫再说。” 一回到自己宫里,楚磬就打砸一通,大骂着程云歌。 砸累了,也骂累了,她跌坐在榻前。 嬷嬷让宫女收拾好房间,又如之前一般安慰她。 “公主,老奴会收拾她的,公主再等……” “等等等,你只会让我等!让我忍!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公主啊,她再嚣张又如何,您才是正宫娘娘,您才是皇后!” “一个无权无势的贱人本宫都收拾不了,本宫这个正宫娘娘就是个摆设,就是个笑话!” “您相信奶娘,她没多少活头了……”嬷嬷轻声细语地一阵安抚,楚磬慢慢安静下来。 “娘娘好生歇着,不要想那么多。” “你先下去吧,我想睡了。” 嬷嬷离开后,两个丫头进来为楚磬卸了妆发。 等房间里只剩下楚磬一个人时,一个丫头进来了。 “皇后娘娘。” “什么事?” 那丫头从袖袋里拿出一封信:“这是有人让奴婢交给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