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满带着军队返程,江岫白带着三十名士兵帮村民善后。 山野风景如画,阳光洒在村子里,温暖明媚。 江岫白穿着粗布麻衣,帮着村民修补屋顶。 随意的打扮,却难掩周身气派与出色容貌,引得农家少女频频窥探。 “江副将,下来喝点水,歇歇吧。”大娘拿着茶壶来,大声招呼着他。 “哎,就来。” 江岫白补好最后一块儿屋顶,拍了拍手,坐在屋顶上。 鸡叫犬吠、孩童嬉闹,村子又恢复了昔日的悠闲热闹,除了村外多了几十座新坟。 江岫白顺着木梯下来,拿起碗一饮而尽。 在村里住了几日,像是回到了了小时候,脑海里,父母、村民的相貌也更清晰了起来。 安置好一个村子,他带着人前往下一个村子。 在路过集市时,见天色不早,近卫道:“副将,咱们这次出来,一直都是幕天席地的,这集市热闹,咱们今晚就住客栈吧。” 江岫白点头:“找个客栈吧。” 士兵们欢呼一声。 江岫白的目光落在了远处,眉头皱了皱,再想看仔细些,就见那人仓惶逃走了。 “你们先找住处,不必管我。”江岫白说完就追了出去。 江岫白追着逃走的人,一路到了一个无人死胡同,那人逃无可逃。 他缩成了一团:“别杀我!别杀我!” 对方就是一个普通老乞丐,声音里满是惶恐。 若非他的脸上那一连串的痦子,他也无法将眼前这个臭烘烘的乞丐与记忆中爱整洁的村长联系起来。 “江伯伯,是你吗?”江岫白缓缓蹲下身,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老乞丐依旧惊恐地缩成了一团。 江岫白抓住他的肩膀,声音放柔:“江伯伯,是我,小白,我是小白。” 老乞丐挣扎小了一些,小心翼翼的放下手,转过了脑袋,愣愣地看着江岫白。 “小白?” 真真切切地看清老乞丐的脸,虽然这脸上满是污渍与皱纹,但他依旧确定,这边是他父亲的好兄弟、灵溪村的村长江正越。 江岫白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是我,最调皮捣蛋的小白。趁您睡着,用笔把您脸上的痦子连起来的小白。” 江正越也是瞬间泪流满面,崩溃大哭。 “小白啊!真的是小白啊!” 二人抱头痛哭了好一会儿,江岫白才逐渐冷静下来。 “江伯伯,您当年是怎么逃出来的?你看到我为何会这般恐惧。” 江正越像是惊醒,目光仇恨地看着江岫白的衣裳:“你怎么穿成这样?” 江岫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这是卫家军统一的……” “卫家军……你加入卫家军了!”江正越不敢置信地看着江岫白。 江岫白点了点头。 “啪!”一个巴掌落在了江岫白的脸上。 “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得娘,对得起灵溪村的父老乡亲!” 江岫白的心逐渐往下沉去。 “江伯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何如此仇恨卫家军?” “为何?你问我为何!是卫家军勾结北齐人,屠了我们村子!你说我为何恨他!”江正越激动地喊道。 江岫白一愣,心中的猜测彻底被证实,脑袋轰轰作响。 “当年,我奄奄一息之时,看见卫家军与北齐人勾肩搭背,笑成一片,他们是魔鬼!是魔鬼!” 江岫白跪在地上,‘砰砰砰’地不停朝江正越磕头。 “我不知道!我该死!我被卫家军带走了,我以为是卫家军救了我,我该死!我该死!” 他不停磕着头,说着自己该死。 很快额头便是一片血肉模糊。 “我会报仇!我会为爹娘和父老乡亲报仇!我该死!” 江正越扶住他,“其实不能怪你,你当时还是个孩子。连我都不能接受,守护神居然会是刽子手,你一个孩子又如何得知。不怪你不怪你……” “江伯伯,您随我走,我为你安排个住处……” 江正越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有人要照顾。” 江岫白疑惑地看着他。 江正越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地往外走:“你跟我来。” “当年我们村逃出来了几个,只是残的残、傻的傻,他们看到你,定会高兴……” 江岫白跟着他,一路到了一个破庙外。 江岫白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裳,三两下脱去外袍扔在地上,只着中衣跟着江正越进了破庙。 “村长,您回来了。” “村长回来了!” 江岫白看去,那几张脸与记忆中的脸重合。 “这小伙子是?” 江正越笑道:“是小白啊!是江老幺家的小白!” “小白!真的是小白吗?” “小白还活着?” 江岫白‘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是我!我回来了!” 那四五人围了过来,一个缺了一只手,一个跛着脚,围过来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