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妃护着楚菀与太子、旷向明争论不休,贤妃和楚泽事不关己的看戏。 他们不想得罪淳妃身后的户部尚书,又想看太子与之交恶,自然作壁上观。 而昭烈帝沉着脸,暂时没说话。 穆卓能当户部尚书,自然那是昭烈帝信任之人。 卫向明在此,他要偏帮淳妃母女,也得有个理由。 他不但是父亲,更是一国君王,至少表面要做到公平。 楚菀虽然白着脸,声音也发着抖,但就是不承认是自己动的手。 程九鸢离得不近,但习武之人视物能力超越常人,她的目光落在了太医还在止血上药的伤口上。 此时,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听上去几分慌乱。程九鸢侧头,就见户部尚书穆卓扶着官帽脚步匆匆。 程九鸢计上心头,拿起面纱遮着面翩然而下。 穆卓本就不擅长饮酒,这被人劝着两杯下肚就有些不适,小厮扶着他回了幄帐。 听见外孙女出事,他顾不得脑袋隐隐作痛,立刻赶了过来。 还没进皇家幄帐,就被一个强大的力量卷走。 他想喊,却发不了任何声音。 他惊恐地看着面前一身黑的蒙面女子,只见那女子伸手在他身上一点,他便被迫张开了嘴,一颗丹药飞入他口中。 穆卓双眼大睁,围场混进贼人了,众人还毫无察觉,皇上岂不是很危险? 接着他内心又是惊骇又是迷茫。 他、他怎么觉得这毒药吃下去,让他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明了? 只听黑衣蒙面人开口了,声音辨不清男女。 “不用担心,这只是解酒丹。” 穆卓惊讶,什么解酒丹药如此厉害? 但他心急如焚,他现在口不能言、脚不能动,他还得赶去救外孙女啊! “尚书大人要救永乐公主,就听我说……” …… “父皇,这件事影响恶劣,请父皇严惩永乐!” “请皇上决断!”旷向明拱手道。 “父皇,女儿真的是冤枉的,女儿没有!” 昭烈帝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闭了闭眼。 他的手紧紧的捏着扳指。 半晌,他才哑着声音道:“永乐……” “皇上!皇上且慢!”穆卓一路高呼疾步进来。 “皇上且慢!”穆卓平复了一下气息,还好来得及。 淳妃护着女儿,常年清冷的脸上此时也布满了泪水,看到自己父亲,像是看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穆尚书,罪证确凿,任你巧舌如簧也无用。”太子似笑非笑地看着穆卓。 这老匹夫,仗着父皇的信任,连他这个储君都不放在眼里,这一次就让他长长记性。 以后永乐捏在他手中,他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穆尚书没有看太子一眼,而是看向楚磬。 “永福公主,这当真是永乐公主所伤吗?” “那当然,这还有假?” “我没有,楚磬,是你自己拿刀砍伤了自己,你污蔑我!” “本宫是疯了不成?这再用力一些,本宫都要成残废了!皇妹若是认罪,父皇还会从轻发落。你如此冥顽不灵、毫无悔改之意……” 楚菀百口莫辩,恨不得上前掐死这污蔑她的人。 穆卓缓缓开口:“请永福公主复原当时你与永乐公主的站位。” 楚磬看了太子一眼,太子没给出任何指示。 “穆尚书,这人证物证皆齐全,何必多此一举?你今日就是说破天,皇妹犯错了就是犯错了。” 穆卓朝昭烈帝拱手道:“皇上,既然两位公主各执一词,臣有法子查出到底谁在说谎,只是需要两位公主配合。” 昭烈帝看向楚磬:“按穆尚书说的做。” 楚磬咬牙,硬着头皮起身,她就不信穆卓能有什么法子。 她起身站到了门口,“当时皇妹就与我站在这里。” “请永乐公主也站到当时的位置。” 楚菀看了外祖父一眼,穆卓朝她点了点头。 楚菀上前站在了楚磬的左手一侧。 “当时皇姐的婢女站在她的右手边,二人拦着我不让我进殿,我们二人发生了争执,谁知皇姐拿起那把刀就砍伤了自己。” “你胡说,分明是你要硬闯,我不让,你情急之下拿刀砍了我。” 穆卓又开口道:“请永福公主露出伤口。” 楚磬皱眉:“才包扎好,为何要拆开?本宫可不想受两次罪。” “为了证明到底是谁在说谎,还请公主拆开。” 楚磬看向昭烈帝:“父皇,女儿最怕疼……” “拆开。”不容置疑的两个字。 太医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拆开绷带。 楚磬对穆卓怒目而视:“不管你如何狡辩,事实就是事实!” 穆卓突然笑了一声:“公主说得没错,事实就是事实,伤口是骗不了人的。”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楚磬的伤口上。 “大家看,当时永乐公主是站在永福公主左侧,而二人相对而立的,若是永乐公主拿刀伤人,永福公主的左侧更为顺手,但永福公主的伤却在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