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长川到了夜里才醒来,他一醒,院子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鬼哭狼嚎。 他只觉得全身都钻心似的痛,痛得他刚醒来就想立即晕过去。 他不停地喊叫,周氏在一旁不停地哭。 “儿啊,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了啊?” 听到这话,挣扎的程长川突然住了口,接着爆出一声凄厉喊叫。 “程九鸢,我要杀了你!” “是程九鸢?是不是程九鸢?”周氏状若疯癫地喊道。 “是她!就是程九鸢害我至此!娘,你帮我杀了她!帮我杀了她!不,你不是她的对手,你把妹妹叫来,妹妹聪明绝顶,她定能帮我报仇!” 周氏这才想起自出事到现在,程云歌都没露面。 “去,把大姑娘喊来!这个没良心的,她亲哥都这样了,她竟一点也不关心!” “娘,好痛啊!娘……” “川儿,我的儿啊,娘恨不能替你痛啊……” 屋内的母子又开始哭嚎。 程云歌带着丫头赶来,一进门就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哥。” 一见到程云歌,程长川就像是看到了希望,异常激动。 “妹妹,你帮我杀了程九鸢,我要她死!” 程云歌好奇问道:“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会起火?” “这……”程长川一下愣住,这明明是他为程九鸢准备的大礼,为什么程九鸢没事,反而是他成了这样! “哥,这是不是你为了报复程九鸢设下的陷阱,结果自己踩进去了?”一看程长川那样子,程云歌就猜到了。 见程长川没反驳,周氏咬牙咒骂道:“那小贱人运气怎么会这般好!” 程云歌也想问,为何这一世程九鸢的运气这么好了? “妹妹,你如此聪明,你肯定有办法帮我除掉她对不对?她把我害到如此田地,她一定要死!” 他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又跌了回去,他浑身烧伤,伤口被这一撞,他痛得凄厉惨叫。 见床上之人被白布包裹得只剩下两只眼睛,浑身散发着阵阵药臭,叫声犹如猛兽,程云歌心里发颤。 “我、我会想办法帮你报仇。” 周氏一下紧紧抓住她的手:“云歌,你有一定要帮你哥报这个仇!” 程云歌胡乱地点了点头。 “娘,大哥,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是大哥所为,爹如果查出来……” “我儿都这样了,查出来他还能如何?”周氏厉声道。 程长川才发现他醒来这么久,他爹都没过来。 “娘,爹呢?爹为什么不来看我?他是不是放弃我了?” “别激动别激动,你爹就你这一个儿子,怎么会放弃你?你别胡思乱想。”周氏急忙安抚。 程云歌也跟着劝慰,但心底也明白,她这个大哥是彻彻底底的毁了。 一个毁了容貌、名声败坏的儿子,对程宗扬来说是耻辱,还不如没有。 就这样鬼哭狼嚎了一夜,第二日一早,程长川没等来程宗扬,等来了林氏。 林氏笑意盈盈地进来,满眼鄙夷地看向状若疯妇的周氏。 “周姨娘,你当真生了个好儿子,他有如今的下场,都是你教子无方。” 程长川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只有两只眼睛在转动,他满眼仇恨地看向林氏。 周氏同样也是满眼仇恨:“夫人若是来看笑话的,笑话也看了,请夫人离开吧!” “我不是来看笑话的,我是来通知你们母子的,程长川欲谋害自己嫡妹,相爷发话了,让他伤口结痂就回姑苏老家去。” “什么?这不可能!”周氏满眼震惊。 “我只是来通知你们的,周姨娘,你若舍不得,也跟着一同去好了。不过,我劝你想开些,你还有女儿嘛。” 林氏说完,脸上带着笑意转身:“哎,今日这天气真不错,这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王嬷嬷,咱们出去转转。” 不理会周氏母子,林氏又带着一群人往外走去。 “夫人哪,老奴就说这二姑娘是周氏三个的克星,是咱们的福星。” 林氏点了点头:“可不是,二姑娘的运气也是真好。” 周氏丢下哭喊的程长川,跑着去找程宗扬。 她儿子是相府唯一的公子,老爷怎么会让他回姑苏。 她在书房没见着人,下人告诉她相爷上朝去了。 …… 早朝时,昭烈帝突然宣布半月后要去冬狩。 自十多年前跟北齐干了一仗还输了后,就没人再提过夏季避暑、冬日围猎。 今年突然说要冬狩,众大臣心里都有些兴奋。 “老五,你说父皇为何突然要去冬狩?”太子疑惑道。 “东陵经过这十多年,也缓过这口气了。再加上国库发了一笔横财,父皇高兴吧。” 听到他说‘横财’,太子一阵心梗。 那是他的银子啊! “老五,你说我们乘机……”太子比了一个‘杀’的动作。 楚珩皱眉:“皇兄,你太心急了。” “围猎常有流箭,这是个好机会。”太子觉得机不可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