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小声嘀咕:“这五皇子看上去也不是传言中那般无能啊,这长得……也不错,难怪表妹不抗拒。” 裴玄端着茶浅饮一口,温声道:“慎言。” 他看了一眼上首的楚珩,直觉这人不简单。 表妹回京那会儿不也是病秧子吗,可见传言不可尽信。 众人也在暗自打量着这位五殿下,五殿下最近风头正劲呐。 “只是一个笄礼,这太子和三殿下都送了贺礼,五殿下和六公主还亲自来,程二姑娘面子真大。” “这哪是程二姑娘面子大,是丞相面子大才对。” “不管怎么说,这么盛大的笄礼在这京城还是头一份儿吧。” “上次菊月诗会我没去,听去了的人说,那程二姑娘长得如仙子般,还得了魁首。我倒是好奇,是真的还是传言夸大。” “不管怎么说,这丞相是真会生,两个女儿都如此出色。” “可惜儿子就……” 带着小厮才过来的程长川站定脚步,冷眼看向说话之人。 那人赶紧住嘴,她这也是话赶话了,没成想就被正主听见了。 程云歌扯了扯程长川的衣袖,提醒他:“大哥。” 程长川冷哼一声,带着小厮找了个清净的角落坐下。 说错话那人拍了拍胸口:“这丞相府公子好生吓人。” 程长川阴冷的眼神扫过四周,目光落在了上高台的木阶上,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及笄宴办得真是风光啊,今日定会让程九鸢永生难忘。 程云歌脸上带着温婉笑意,走向以往与她交好的贵女们。见她怪病好了,没闻见难闻的味道,贵女们松了口气。 “云歌,你妹妹的笄礼办得好盛大啊。你当时的笄礼有永福公主亲自来,我以为已经够排场了,没想到今日五殿下与永乐公主都来了,连太子和三殿下都送了贺礼来,还有你看,今日来的都是朝中大臣和……” 程云歌越听脸色越暗。 身旁的另一人拉了拉说话之人的衣袖,那人立刻闭了嘴。 “不好意思啊云歌,你知道我说话就是直。” “也不知程二小姐笄礼赞者请的谁?我记得云姐姐请的是上官女官,那可是我朝第一位女官,云姐姐还是她唯一的弟子。” 程云歌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她记得前世在程九鸢的笄礼上,程九鸢发疯似的跟一个世家女打起来了。 她环顾一周,果然找到了那名世家女。 就是她,刑部尚书周大人的嫡次女周玉弦。 …… 嬷嬷正给程九鸢讲着等会儿该如何做,就见木槿匆匆从门外进来,似有话要说。 “姑娘也不用担心,等会儿礼官如何说,您便如何做。笄礼快开始了,老奴就先退下了。” “知道了,多谢嬷嬷。” 嬷嬷退下后,祝锦上前安抚:“笄礼是挺麻烦,但有我陪着,你放心。” 木槿上前轻喊了一声:“姑娘。”递上一张纸条。 程九鸢展开看了一眼,随后合上。 就这点小把戏,当孩童过家家酒呢。 她不在意地跟着祝锦说话。 菘蓝进来道:“姑娘,该去前厅了。” …… 前厅,乐声暂歇,程宗扬缓缓起身。 “今日小女及笄,各位宾朋百忙之中还前来观礼,本相在此多谢各位!”程宗扬朝四方拱手道谢。 一番寒暄后,礼官立于高台一侧,高声道:“程家二女及笄,开礼!” 乐者奏乐,悠扬的乐声飘荡在空中。 “请笄者。” 宾客噤声,都一瞬不瞬的看着那踏雪而来的女子。 她步履轻盈,清丽脱俗,如幽兰自芳,似美玉不艳。 当真是意态幽花未艳,肌肤嫩玉生香。 程九鸢着采衣采履缓缓行至台前,看了一眼上木台的台阶,目光未变,抬脚轻轻走过。 这台阶是在东面,其他人上台都是从北面面上,只有她需在东房候礼,会从这一面上台。 跟在她身后的祝锦只觉得脚下一滑,脸色微变,却立刻就被程九鸢轻飘飘托住手腕。 在旁人看来,是祝锦扶着程九鸢上台,实则是程九鸢把祝锦托上了高台。 程长川瞪大了双眼。 怎么可能! 他明明让人在那台阶上倒了桐油,那雪覆盖在上面更是无人察觉,想象中的画面为何没有出现? 算她运气好,接下来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程九鸢面向南面,向观礼宾客福身行了一礼,而后跪坐在笄者席上。 “请正宾!” 众人正好奇,就见女宾席位上,祝夫人缓缓起身,朝上走去。 “是祝太傅的夫人啊!” “程二姑娘好大的面子,竟请动了她。” 程云歌瞪大了双眼。 她知晓这段时间祝锦跟程九鸢走得近,没想到连不喜与人交际的太傅夫人都被程九鸢请动了,这可是皇上正儿八经的‘师母’。 不愧是女主,这光环真是大。 她付出了多少才入了上官师父的眼,但师父虽然才名在外,身份地位那是比不上祝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