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楚珩出了大殿,正要去刑部了解案情,却被太子喊住。 太子几步上前拉住他到了一旁,太子抬头四周看了看。 “五弟啊,没想到这件事会让你负责,这是天助我也。五弟,这梁仪真是该死啊,背着本宫犯下滔天大罪,你不必顾忌为兄面子,按律判就好。” “皇兄,若查实了,这是要诛九族的,我想包庇也有心无力啊。”楚珩满脸无奈。 说完也学太子一般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问:“皇兄,都知道梁仪是你的人,你给我交个底儿,这里边儿到底有没有你的事?” 见楚珩一脸为他着想的模样,太子脸色纠结,但还是叹息一声:“他虽然是为兄的人,但为兄也并不知他如此胆大包天……” 楚珩抬手:“我明白了,那我会尽快找出他藏银子的地方,希望能找到的银子比他贪腐的银子只多不少,这样也能尽快结案,不用再往后面深挖。” 太子笑得十分勉强:“你要是办好这件事,为父皇找回这么多银子,父皇对你定十分看重。” “哎,其实我并不想沾染此事,这都没机会偷懒了,我还约好了人去喝酒……” “五弟受累了,不过为了咱们的大计,你可别只想着玩乐。” “哎,行吧,我就先去刑部了解了解情况吧,若牵扯到咱们这一派,我能保就保下吧。若保不下,皇兄也别怪我。” “自然不会自然不会,五弟有这份心,为兄就感激不尽了。” “那臣弟先走一步。” …… 程九鸢用过午膳在府里随意走走,这暑气终于散去,一阵风拂过,送来一抹凉爽。 正走到池子边,就见府医提着药箱匆匆而来,脸上带着余怒。 “薛伯,您这是……” 薛鹏压下怒气,脸色平静地行礼:“见过二姑娘。” “这是才为姐姐看诊完?” “是啊。” “姐姐的病情如何了?” 薛鹏叹气:“没有丝毫起色。” 为了这突如其来的怪病,他一把年纪还被周姨娘骂得一文不值。 她要请御医就去请,这病症真是前所未见,御医来了也不一定能治。 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没少受气,程九鸢愉悦地勾了勾唇。 这老东西可是周氏的人,前世她分明病得厉害,他却说她是小女孩撒娇,想要程宗扬心疼陪伴。 程宗扬本就日日为他的前途忙碌着,见她如此不识大体,本就对她没几分亲情,此后对她更加淡漠了。 “你先下去吧,我去看看姐姐。” “二姑娘还是别去,大姑娘的气性越来越大了,哎……” “怎么会?大姐姐一向待人宽厚。”程九鸢反驳道。 前世程云歌顺风顺水,她当然能维持温和大度的模样。 而今一点小小的挫折,就让她快原形毕露了? 她带着木槿和菘蓝朝程云歌的院子而去。 还未进院子就听见周氏刻薄的骂声。 “都是一群饭桶,拿着相府的月例,这么一点小毛病都治不好。” “云歌你别急啊,娘已经让人去找你爹,让他请御医了。” 程九鸢勾唇,这周氏的口气真是大啊。 御医虽然职位不高,但那是专门为皇家治病,就算要为大臣看诊,都得圣上开口。 何况程云歌只是一个庶女。 她笑着走进去,“姐姐,妹妹来看看你。” 说完就站在离程云歌一丈之外,还用手绢掩盖着口鼻。 一见这模样,程云歌气瞬间就不顺了。 “既然你这么怕被熏着,还来干什么?” 她才开口说话,周氏和两个婢女都退了好几步。 程云歌更生气了。 难道她一辈子就这样了?那她还怎么攻略楚泽? 见程九鸢根本就是来看笑话的,周氏开口道:“劳二姑娘关心,等御医来了,大姑娘很快便可好起来,二姑娘还是先回去吧。” “是吗?那就好。”程九鸢的目光转到了周氏脸上,看了好一会儿。 周氏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你、你在看什么?” “姨娘为了姐姐当真是操碎了心啊,这才短短两日,姨娘好似苍老了不少。” “胡说八道!”周氏摸了摸脸颊。 她知道相爷冷清寡恩,所以格外注重保养,这才留住相爷的几分真心。 “你不信让姐姐看看,连白发都长出来了,还有脸上的细纹……” 程云歌看向周氏,眼中也是惊讶。 她这两日被自己的怪病折磨得心力交瘁,哪还有心思管别的。程九鸢这一说,她才发现周氏真像是一下老了好几岁。 难道周氏原来如此在意自己这个女儿? “姨娘,我给你的护肤膏你没用吗?” 一听程云歌如此一问,周氏连忙奔向房内的妆镜前。 她引以为傲的光洁皮肤此刻布满了脂粉都盖不住细纹,眼角的纹路更是明显。 还有两鬓,也有了隐隐白发。 粗看还没发现,细看让她心头剧颤。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今年才三十五,因保养得宜,平日里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的模样。 此时镜中人看上去却比她实际年龄还大了几岁。 怎么会这样? 她心头慌乱,她就是依仗一双儿女和美貌,如今儿子靠不住,女儿也生了怪病,美貌…… 程九鸢见她脸色慌乱,嘴角悄悄弯起。 这还只是开始。 她这毒可比“昙花美人”好用,这毒不但能让人的容颜迅速衰老,连人的五脏六腑也会加速衰竭。 一日便像是过了一月。 不出半年,周氏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妪了。 “怎么会?这怎么会?”周氏看着镜子不敢置信。 她看向程云歌:“你好好吃药,娘先回秋水苑了。” 说罢便匆匆离开。 程九鸢看着这母女的惨样儿,心情极好。 “姐姐好好休息吧,妹妹先回去了。” 不理会身后一脸阴沉的程云歌,她带着丫头出了房间。 这有现成的两个试药人,她那些不知效果的毒都可以试一试了,这就叫物尽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