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两个医生被张飞喊了过来。两名医生一中年一少年,跟在张飞身后,走了过来。 “他们是父子俩,籍贯是右扶风。去年韩遂等叛贼抄掠右扶风时,把他们抓了过去。看他们懂点医术,留下了他们。” 张飞讲了一下两人大致情况,“法医师,这是俺的司马,你称呼傅司马即可!” “小的见过傅司马!” “无须多礼!” 这个法医师状态萎靡不振,眼下黑眼袋吊着,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着实有点让人担心他的医术。 那个年少,看起来比傅干大两三岁,眼神凶猛,戾气四溢,这病人被他看一眼,都得吓个半死,这是哪里找来的奇葩父子! 傅干有点不放心,给张飞抛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可惜媚眼抛给了傻子,张飞浑然不觉有什么问题。 傅干只好作罢,选择相信张飞。张飞大大小小的战斗,随着刘备打了不下百场,对医生的重要性,应该比傅干了解的更深。 父子两人站到一旁,等着傅干询问。儿子几次脚步向前,都被父亲给拦了回去。 “法医师,各种防虫防蛇的药,清热解毒,金创药可准备好了?” “禀司马,都备妥当了!” “很好,需要人力物力,直接找我来说!不管花钱多少,我就一个目标,尽可能的不让将士们非战斗减员。受伤后,能得到及时的治疗。” “喏!” “你们下去准备吧!如果能证明你们的价值,我会重重有赏!” 说完以后,傅干转身准备离开。 “司马,我有……” 回头望去,少年医师跨前一步,嘴被他父亲捂住。两人正用力拉扯,法医师想要训斥他,可傅干还在,不敢造次。 傅干的亲卫迅速上前,围住傅干,生怕两人是刺客。 东汉末年的刺客真的不少,动不动被刺杀,不得不防。 少年挣脱开,大声说:“司马,我不要赏赐,可否求司马一事?” “什么事?” 两人被亲卫围住,父亲不住的叹息,儿子则倔强的昂起头。 “禀司马,我叫法彬,我父的名林。右扶风郡郿县人,去年我还有圆满的一个家。” 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事已至此,法林搂着他儿子,神情苦涩。 “司马……” “你们的事,一会在路上给我说!” 傅干阻止法林再说下去,他俩的事情,傅干能猜个大概。 张飞徐晃已经组织好部队了,不能在等了,趁着天还没黑,先沿着小道行军。 张飞在前边压阵开路,斥候均匀的撒在前方,不断的向前扩散,代表无事的旗帜被斥候一层层的传递过来。 士兵分成两队,走在道路两边,中间的道路空出来,作为运输小队干粮与甲胄使用。 这次出战没有使用民夫,因此运输的任务也有战斗人员负责。五十人一组,五人着甲行军,十里进行人员替换,以备不测。 每组五个小推车,运送自己什的武器装备,五里一替换。 一行四人,去掉运输的一百人,九百人二百二十五列,每列相距一米,千人行军,都差不多半里了。 前军走出军营,在基层军官的呵斥下,保持着进行队列。 傅干骑在马上,传令兵在道路上来回穿梭,发布着命令。 法林法彬父子跟在傅干身后。 “说说吧,具体情况!” “司马……” “阿彬,这事还是为父来说吧!为父逃避了这么长时间了,一味的逃避也解决不了问题,总要振作起来。” 看着精神振作的父亲,法彬点点头。 “去年,叛军攻入了郿县,我家遭了兵灾。因为我家经营医馆,我又略懂医术,开始时还好,对我还算尊重。迫于武力威胁,我只能每天陪笑替他们治病。” 法林似乎在追忆,眼神里充满了痛苦。 “可是到了十一月份的二十五,天降陨石,官兵打了过来。贼兵被打的大败……” 法林一手蒙面,想到当时的情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叛军大败,我本以为能得救,可事与愿违,本来还算有点军纪的叛军,彻底没了军纪。我的夫人,女儿……” 哽咽声传了过来,法彬倒时咬着牙,努力控制着他的情绪。 随着往事再次被提起,法林的心仿佛被人紧紧攥住,疼的无法呼吸。 “大人,我来说!他们当着我与我父亲的面,把我的母亲与姐姐被他们奸……淫后,残忍的杀害,然后……煮着……吃了!” 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法彬胃里不停的翻滚,忍不住干呕。 他们的遭遇虽很悲哀,可如今这乱世,悲惨的人太多了。 “那你们怎么逃出来的?”傅干对他们的身份产生了一点怀疑。 “官军追的紧,我和父亲找到一个机会,逃走了。” “那你们想要我替你们报仇?” “是的!”法彬露出激动的神色,他从傅干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有兴趣的意思。 可法林却没有法彬那样天真,傅干虽非常年轻,行事却不像一个烂好人。 “你们给军士治病,我是付了工钱的。你们除此之外,还能为我办什么?” 果然,事情没有想的那么简单。法彬眼里亮起来的光,顿时黯淡起来。法林神色倒是亢奋了不少,只要证明他们的价值,那就有机会报仇。 “不瞒司马,我行医有二十年,医术在右扶风也是大大有名。只要司马肯为我们报仇,我一切听从司马安排。” 看着谦卑的法林,傅干想问问他的仇人是谁! “可知道他们的名字?” 法彬猛的抬起头,神情惊讶,眼里射出不敢相信的光! “吴宁,高有,高见!” 不知道那里的小喽啰,遇到了可以顺手帮忙,遇不到则是他们命里没有这个命。 “我可以答应你们!不过不管能不能遇到,你都必须替我做事,你是否愿意?” 这种交易本身都是不公平的,他们要想报仇,只能指望傅干,至于他们个人,在偌大的凉州,可能永远连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