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叮铃铃。” “叮铃铃。” 闹钟到了时间,没有人按灭,每隔五分钟再次响起。 床上的昏睡的人直到闹钟开始第四次开始循环播放的时候,才幽幽的睁开双眼,眼神疲倦,脑子昏沉,就好似喝蒙了一番。 瓷言关闭闹钟,又在床上缓了好一会,才缓缓的坐起来,开始换衣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恍惚,不似梦中拥有的一双湛蓝色眼眸,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镜中的自己竟让她感到陌生。 很奇怪,就好像现在的不是她,梦中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她。 整理好一切后,简单煎了两个鸡蛋,喝了一杯现打的豆浆,想了想又往嘴里塞了两颗糖,这才打开手机看今日的新闻。 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她是属于那种一睁开眼就玩手机的一类人,不愿意放过最新的新闻和八卦。自从回国之后,不对,应该说自从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她所有的习惯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新闻还是老样子,没有太大的变化,只不过唯一冲上榜二的是关于她的消息。新闻给她的标注很少,只是简单说了一下她来自那个神秘的东方国家,拥有精湛的演技,是个不折不扣的东方美人。 也不知道联歌是不是觉得愧对于她,今后两天并没有给她安排行程安排,只是说让她熟悉一下她即将度过几年的地方。 瓷言看到联歌给自己发的这条消息,黑色眼眸是浓重的讽刺。不管什么时候,她还是不喜欢联歌,以前,还是现在。 救人不救己,医者不自医,就拿联歌来说,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瓷言收拾完餐盘,有气无力的往床上一躺,低头看向左手腕的银手镯,陷入了沉思。 她记得她第一次来到这个国家的时候,左手腕上就带有一个银手镯,现在又来这个国家手上仍然是带有一个银手镯。不过此时的银手镯非彼时的银手镯,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告诉她一个词“过去”。 瓷言闭上眼,再次睁眼的时候眼中的疲倦一扫而空,从床上站起来,拿起放在门口的包就直接离开。 等她走到路上的时候看着眼前的场景她竟又有了一些迟疑,呆呆的站在街道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要打一辆车。 目的地是墓园,可是现在她除了墓园,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 刚到目的地,就迎面走过来一个拿着花四处张望的女孩,瓷言向她招了招手,笑着接过。 小女孩在等待瓷言给她小费的时候,略带害羞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给人不同风格的女人,眼中满是向往。忍不住开口道“你是要见谁?”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跟着眼前的女人多交流一会,哪怕是简单的几句话也行。 对方给她的感觉很特殊,温柔,平静,就像是夏天的湖水一样,能包容她的一切,去热的同时也有温暖。 瓷言笑了笑,抬手整理了一下花,眼眸微垂,“见一个……人。” 她本来是想说见一位故人的,可是“故”这个字往往牵连的是“交情”。 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鼻头有些酸涩,指着瓷言怀中得向日葵小声建议道“要是在这里见人的花,黄色的花最好的花选是康乃馨和菊花,要是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换一下,不要你的钱。” 最后一句话是强调,她不希望眼前的人误会她。 瓷言闻言摇了摇头,语气温和的解释道“向日葵就很好啊!既是黄色的花,又是可以吃的花,一举两得,最重要的是我看望的那个人最喜欢的就是向日葵。” 小女孩微微愣神,歉意道“对不起,是我……” 瓷言下意识摸了一下小女孩的发顶,温和的笑道“无事,你也是好心。” 她记得好像也有个人也喜欢一直摸她的发顶,在她开心或者伤心的时候。 小女孩点头,冲瓷言打了一声招呼蹦蹦跳跳的离开。 瓷言从小女孩身上收回目光,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影子,又抬手整理了一下怀中的花,抬步走进墓园。 这一次,没有第一次的慌不择路,没有第二次的迷茫伤心,只有无尽的麻木空洞,要是有人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隐藏在最深处的一抹浅淡的恨意。 昨日被她放的向日葵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收走了,还是其他什么,反正是没有了。 瓷言并未觉得什么,而是凝视着墓碑上的灰色头像想了一会才把向日葵放下。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卡壳需要上油的机器,一时利索,一时磕巴,前一秒做的什么后一秒就忘记了,前一秒决定的事情后一秒就衔接不上。 她以为她好了,以为忘记了,原来并不是好了,而是她埋藏在了心底,只需要一点点由头就能让她想起来,记起来。 世界上最难的就是“恨又不能恨,爱又不能爱,原谅又不能原谅,和好也不能和好。” 世界上最难的就是“以为时间会治愈一切,都想着对方先放下,先认输,然后在和好,却忘记了人除了分别,还有死亡在那里卡着。”